第十九章 朋友?朋友。

小说: 你是我无法企及的远方 作者: 白芷*ZYM 字数:4300

  我们赶紧去到佳言的床边,差点忽略了她,她捂着被子,我看不到她的脸,我轻轻地用手去拉开她脸上遮着的被子。

  “佳言,你怎么哭了?”是夏雪的声音。我们都惊呆了,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佳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们说,没事的,我们都在听,你讲。”我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决定还是问她比较好。

  “我和许易宁的关系并非今天说的如此简单,他曾经和我是同一届高二的,但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比我小了一届,可能是重读了一年。”她缓缓地开口,向我们讲述了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那是在高一刚刚结束的时候,陈佳言还是在她们那个小乡村上学,从小到大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一天,远在W市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让她去W市,决定让她在那里上学。一开始,遭到了佳言的极力拒绝,她不愿意去跟爸爸妈妈住,即使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她对爸爸妈妈总是带着生分的感觉。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把她丢给爷爷奶奶,独自出去了,一去就是好多年,其中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一次,就连过年都没有回,她们一直在用忙着赚钱的理由拒绝见她。现在他们有钱了,就想让她过去,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愿意抛下爷爷奶奶,但爷爷奶奶总是劝她,要她听爸妈的话,去城里,不用担心他们。

  经不住爷爷奶奶的规劝,陈佳言独自一人坐上了通往W市的火车。

  一下车,她就看到了一个与自己生活了很多年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时代高速发展,车水马龙,她带着激动紧张的心情一边找着自己的父母一边看着这里的一切。

  一会过来了两个人,面容慈祥,带着微笑过来喊她,“佳言?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我是妈妈。”妈妈抱着她痛哭流涕,一边的爸爸也眼泛泪光,她静静接受着这一切,但没有回应,她本来就是一个慢热的人,要她突然接受来自多年不见的爸爸妈妈的热烈的爱,很难。

  回到家,她见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想过的家,温暖舒适,装修大气,听爸爸说这还是这一带很有名的地理位置,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买下来的。接着妈妈带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一打开门,满满的少女气息感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充满朝气。粉色的床、粉色的墙、粉色的窗帘,包括她用的杯子都是她喜欢的粉色。看着这一切,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爸爸妈妈确实给了她所有幻想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妈妈进来房间跟她说要带她去熟悉一下学校周围的环境,她觉得没有这么早就去,毕竟现在还正在放暑假呢!但并没有把它说出来。

  一路上,妈妈带着她熟悉各种公交车站牌和公交路线,教她通往学校应该走哪一条路,在这里应该注意些什么等等。在回去的车上,妈妈终于还是开口了。

  “佳言,妈妈今天带你熟悉了这些去往学校的路,你都记住了吗?我们呢是希望等下周开学以后你可以自己每天上下学,爸爸妈妈每天工作很忙,没有办法做到正常接送你上下学。”

  “其实我可以住校的。”她用淡淡的语气回答。

  “不可以,你要是住校了,就只能周末才回来了,爸爸妈妈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我们不同意。佳言,我知道你生我们的气,觉得我们不爱你,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爸爸妈妈很爱你,所以才想让你过来这里上学,让你留在我们的身边。答应妈妈,不住校,好不好?”看着妈妈那充满殷切的目光,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陈佳言踏上了W市的高中,以转学生的名义转到了高二2班。

  那天,她早早地起床,打理好一切后拿着妈妈给她准备的公交路线图出发,虽然她已经自己去过几天学校了,但是因为对认路天生没有敏感性的她还是每天带着那张图。她快到公交车站了,眼看着对面的公交车已经到了,就加快了脚步,不料却被不远处跑过来的人撞到,那个人跑着过来撞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挣扎着起身,手臂被擦破了皮,看看才发现对方已跑远,那个人边跑边转身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那一眼,她记住了他的样子。

  眼前又跑着过来了一大群人,边跑嘴里边喊着:“许易宁,你有种给我站住。”她吓得赶紧把自己围成一个圈,生怕那些人又撞到她。等人跑走了,她起身才发现公交车早已离她远去。

  最后花了她好多钱打的出租才按时到了学校。下课期间,她想想今天早上发生的事都心疼,那钱都能坐多少次公交车了?一边难过着一边用棉球棒擦自己弄破皮的手,在擦的过程中听到了同桌和前排几个女生的八卦。

  “哎,听说许易宁今天早上和学校那群高三的男生在公交车站开打了。”一个同学悄悄地说。

  “是吗是吗?情况怎么样?”另一个同学追问到。

  “听说被打得不省人事了,现在应该已经送医院了吧!”

  “不能吧,他不是挺厉害的吗,学了好多年跆拳道呢。”

  “那也有可能的呀,群殴呢,毕竟他只是一个人,寡不敌众,正常。再说了,他今天不是没来上学吗?”几个同学议论纷纷。

  “不是的,他没有被打的不省人事。”她缓缓开口。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当时在场?”几个同学问她。

  “嗯。”

  “那你认识许易宁吗?你不是刚刚转学过来的嘛。”几个同学看到了她摇摇头后都散了,并不把她说的话当真。

  但陈佳言就确定许易宁没有被打,因为名字这么好听的人决不会是后面跑来的那一群男生。她确定就是转身跟她说对不起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相信那个人没有被打。

  她和班上的同学处的不是特别好,可能是因为她才刚转学过来,感觉有点生分,加上她又不善言辞,所以几乎没什么特要好的同学。这就使得她很羡慕班上那些可以跟男生女生都玩得来的同学,尤其是那个叫珍珍的。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善于交际,经常跟班上的男生打打闹闹,跟女生也可以聊得来。她经常听到那个珍珍跟女生交流她买的化妆品和新买的那些衣服,还主动介绍给同学。

  看着她打扮的像个洋娃娃,就像城堡里的公主一样,再看看她自己,就算穿上了妈妈买给她的对她来说是天价的衣服,也像个丑小鸭一样。令她对珍珍产生芥蒂的瞬间,是珍珍每次从她那过去的时候都要上下打量她一下,走了过去还跟同学说她是土包子,真是乡下来的。从那一刻起,她一点也不再羡慕珍珍了。

  放学出大门时,她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男生,戴着一个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只看到了他的轮廓,陈佳言就确定,他就是那个人——许易宁。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许易宁走到了她的身边,摘下墨镜,用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

  “陈佳言?新同学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他看着她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惊讶无比。

  “这不是写着的吗?陈佳言。”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看自己校服上的名牌,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高二的?跟我一届。那怎么会不认识,按道理说这学校里除了新生外长得好看点的姑娘我不可能不认识啊!”这一句看似轻薄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一点轻薄的感觉,她羞红了脸。

  “人家是刚从乡下转学来的,乡下哦!”那个珍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还特意强调了乡下这两个字,生怕其他人没有听清。

  “哦。”他语气淡淡。

  “走吧,易宁。”那个珍珍说完就主动去挽住了许易宁的手臂,拉着他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那个珍珍那双纤细的手搭在许易宁的手臂上时,觉得异常地刺眼。

  自从那次之后,那个珍珍格外地在意她的行为,总是给她找事,挑她的毛病。她不知道珍珍为什么这样看她不顺眼,按道理来说,真正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因为珍珍一直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乡下人。

  在等公交车时,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导致忘了把硬币先准备好,上车的时候忙着翻她的包,被司机提醒快一点了好几次。

  “我帮她投吧。”她侧身看到许易宁站在她旁边,把两枚硬币投进了箱子。

  由于正是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期,车上的人出乎意料地多,她和许易宁被挤在了公交车的最后面,他们手臂擦着手臂,可以感受到彼此来自那件衬衫传过来的体温。

  “你等一下,我拿钱还你。”她说完就准备继续翻包拿钱给他,但听到了那句“至于吗,多大点钱。”的话后,她默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车上的人已经很多,陆续又上来了几个,导致她们被挤得直接贴在了后车身上。许易宁拉住她的手,低头对着她说了句“保管好自己包里的东西,车上外地人多。”就这一句话,她直直地楞在了原地。

  最后她是怎么下车的都不知道,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他说的那句话。你可能忘了,我也是外地人,你就这么对外地人有偏见吗?她在心里想着怎么回复刚才许易宁说的话。回到家,翻空了整个包,发现钱包不翼而飞,内心无比郁闷。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一直闷闷不乐,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导致低着头走路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绊倒,许易宁突然从旁边出现,把她给拉了起来,笑着说“怎么不好好走路,别老是低着个头,你看摔跤了吧?”

  她一把甩开许易宁的手,傲气地说“我们外地人皮糙肉厚,耐摔。”说完头都不回地走了。

  “说什么呢,阴阳怪气的。”许易宁在后面大喊。

  周末的时候,爸爸妈妈也出去陪客户吃饭了,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很忙,没有时间陪她。她习惯了早起,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一阵,显得有点无聊,就决定出去小区买点东西回来打发一下。

  当她提着一大兜零食小吃回来时,在小区门口见到了刚从跆拳道回来的许易宁,此时的他身穿跆拳道服,额头上的头发还被汗给浸湿了,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散发着诱惑。看着许易宁的走近,她定了定自己那无比跳动的心。

  “你怎么在这?住这?那我们是邻居了。买这么多,吃得完吗你?”他低头问她。

  “吃得完。”

  “这么能吃?不过也对,多吃点才能弥补一下那可怜的身高。”看着许易宁嘲笑她的表情,她气得直接走向了小区,他赶紧追上。

  “哎,你等等我啊!我还没说完呢!做人要有礼貌,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人家,我……”她一下转身瞪着许易宁,给他吓得话都不敢说完了。

  “你跟着我干嘛?我要进去了,再见。”说完打开了门。

  “别呀,都是同学,现在又是邻居了,干嘛这么生分,应该请我进去坐坐的呀!”

  “不用了。”

  “这是你对待同学兼邻居的态度吗?”说完就直接在她之前先一步溜进去了。

  “你家还挺大的嘛,干嘛一直说自己是外地人,不都是人嘛。”许易宁东转转西看看。转身看到了她手中提着的那一兜小吃,悄悄动了小心思。“你买这么多东西,一个人吃多消费,正好我有点饿了,不如我们一起把它消灭吧?”

  “不要。”她语气一直冷淡。

  “别这样,好吃的东西要一起分享,以后我也会把我的好东西拿来跟你一起共享的。”说完就自顾自地过去打开了,在那坐着一脸享受地吃着,还不忘招呼她快过来坐。看着许易宁的那个样子,她一直觉得自己现在不是这个家的人,反倒像个客人一样。

  在吃的时候,她问许易宁“你对谁都是这样的吗?自来熟。”

  “怎么会,一般我只对朋友才这样的,彼此要真实才最舒服嘛。”

  “朋友?”

  “嗯,就像你这样的。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嘛。”许易宁继续低头吃着他的东西,没有看到来自她的凝视。朋友?没想到许易宁竟然是第一个承认她是他的朋友的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打闹,一起诉说心里话什么的?”她试探着问。

  “当然了。”听到这话后她嘴角轻轻地上扬,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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