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鬼来朝

小说: 道途 作者: 阿苦 字数:3449

  夜幕下的星辰空间已乱成一锅粥,突然,鸡栏里阿生的老母亲养的几只老公鸡鸣叫了起来,竟已至晨晓,但东方空中却不曾见启明星,红袍男子始终保持笔直的身躯伫立在房顶之上,星辰中五星连珠依然耀眼无比,丝毫没有因为破晓而有丝毫退却之意,只见红袍人抬手掐算嘴中呢喃道:“子丑寅卯,今夜,便是灾星出世之时,竟然是七月十四鬼门大开之夜出世?”

  饶是以他堂堂一届仙人,也不曾遇此等诡异之事,纵是一天煞孤星,也始终难逃天命枷锁,命不久矣,终究只是昙花一现,为何接连发生如此之多怪异之事?过往并不是没有孤星降世过,但皆毙于少年之时,也未曾见过星辰连珠,更别论众多妖物齐聚,实属天下之奇谈!

  东方已露鱼肚白,一轮炎日即将升空,不管何种妖邪,在至阳至刚的炎日照耀下也得尽归魂飞魄散,待得第一缕阳光撒向人间的时候,空中五星连珠竟与炎日同挂高空之上!

  “罢了罢了,此等妖邪之事,并不是吾等可以参透的,只能顺其自然,时间一到自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说话间,红袍男子身形一阵蠕动,身形面貌竟都变了形,一袭红袍已变至一身浅灰色道袍,袍上一八卦乾坤尤为醒目,左手持佛尘,右手持布幡,只见布幡上‘一算定乾坤’几个大字显得苍劲有力,微风吹过,布幡猎猎作响,面容已变成有着一撮山羊胡子双目尖锐有光,头顶发髻的老道模样,十分的仙风道骨,只见老道抚须浅笑,一道道略有略无的仙气自老道浑身散发而出,身形一动,脚步沉稳向阿生家反方向走去,待走到一参天大树下,盘坐于裸露在外的树根之下闭目养神起来!

  随着公鸡的再次鸣叫,天空已大亮,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今天的早晨,阿兰的肚子显得格外的闹腾,下体隐隐有些疼痛,阿兰感觉到下体似乎有液体流出一般,睡眼惺忪间猛然惊醒,轻推了一把阿生道:“生哥,我有些不适!”

  阿生被这一话语惊醒,赶紧搀扶着身子坐了起来,用手捋了一下阿兰的头发,关心问道:“怎么了?”

  平躺的阿兰用手托了下鼓鼓涨起的肚子:“感觉,要生了?”说完艰难转过头来看着阿生,语气有些不确定,整个人十分的虚弱!

  阿生闻言,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只见阿兰身下的席子处隐隐有些粘稠,连忙拿过另一个枕头扶起阿兰的头垫在了下面:“好像是要生了,我去喊娘,你坚持一下!”

  阿生一个骨碌跳下了床,鞋子也来不及穿,连忙跑出房间,一边跑一边喊:“娘,爸,赶紧起来,阿兰要生了!”

  阿生的父亲闻言一下子就坐直了起来,连忙推了一把阿生的母亲:“老太婆,快起来,阿兰要生了!”

  老妇人被再次叫唤,睁开眼睛也翻身起来,七月的早晨还是有些寒意的,拿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跟着往阿生的房间里走,父亲紧跟在身后,走到门口老妇推搡了一把老汉:“你别进去!”

  “我知道!”阿生的父亲答道便停在了房间门口处,表情有些焦急,老人面容有些消瘦,黝黑的皮肤有着农村汉子的淳朴标志!

  待得老妇人走了进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儿媳妇,或许是过去没有经验,阿兰此时有些面露惧色,一脸怯意尤为惹人怜,老妇人有些心疼的拉起了阿兰的手,面带微笑,语气有些温柔的道:“别怕,没事,娘亲在呢!”

  “阿娘,我还是怕!”阿兰委屈道!

  “傻孩子!”老妇人摸了摸阿兰的额头!

  随后,瞧得香汗淋漓的儿媳妇,老妇人掀开阿兰的被褥,临产女子最惧风寒,即使无寒意也盖被而眠,而导致全身都是汗水,可也不敢卸下被褥,所受的苦难岂是三言两语便可道明的,只见阿兰双腿间有些湿润粘稠,已是羊水破裂之兆,但胎位却不见有丝毫移动,显然还不是分娩的征兆!!

  老妇人眉头紧皱,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些牵强的朝着阿兰道:“估计没那么快,先忍忍,我唤阿爸去请接生婆婆,没事的哈!”说完老妇人起身朝外走去!

  “老头子!”阿生的母亲走了出来唤了一声阿生的父亲,随后朝屋内看了一眼后对着阿生的父亲道:“好像是破水了,但又不像,你快去请接生婆!”

  阿生的父亲浑浊的眼眸也有些担忧之意,只是点了点头,便走出了自家的房子,一身的急匆匆逐渐远去!

  看着远去的老人,老妇人表情似乎松了一点,随后又唤道:“阿生!”

  在房间里面坐在床榻上,握住阿兰的手,时不时的出声安慰着阿兰,听着母亲的叫唤,放下阿兰的手轻声道:“我出去一下,你别怕哈。”说完俯身亲了一下阿兰的额头,这才有些不舍的走了出去!

  “娘亲,阿兰是不是要生了!”阿生表情也有些焦急,只是眉宇间隐约可见的一丝愁容让得这个坚毅的汉子有些稚气未退!

  “你快快去请大夫过来,阿兰身子骨弱,我怕有什么变故!”

  “好,好,我马上去请,阿娘你去陪着阿兰,她胆小!”阿生有些慌乱

  老妇人似是知道儿子心中所想,出声安慰道:“别慌,初为人父都是这样,没事的,相信娘亲,我这就进去陪阿兰,你速速去请大夫!”

  “嗯!”阿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朝着房内看了一眼,恋恋不舍的跑了出去!

  老妇人看着阿生的背影,低声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走进了阿兰所在的房间里!

  阿生的父亲脚步急促,路上布满了石子,两旁满是杂草,幸好现在天已完全放亮,走到路口的拐角处,远远看见了一灰袍老人盘腿坐在那棵大树底下,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脚步亦不曾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老乡,急匆匆的所为何事呀?”灰袍老道依旧闭眼,朗声叫道,声音犹如惊雷一样洪亮,又如怒龙大吟一样刚正不阿,久远亘古...

  阿生父亲心中一惊,往昔听觉有些模糊的他此时耳目竟十分的清晰起来,似乎能听见远处小鸟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心中暗暗称奇,只是农村汉子淳朴,听人与自己说话,便走近灰袍人身前,双手作揖道:“这位大哥,这不今早我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我这给她去请接生婆呢!”

  老道微微一笑,睁开眼眸,不知是不是阿生的父亲的错觉,他居然看见老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实质的雷电,转瞬即逝,老人心头一惊,心想莫不是遇上了高人?态度有些虔诚道:“不知仙人叫我所为何事!”

  老道抚须微笑道:“老乡莫急!”随即看向天空:“时辰未到,水到自然渠成!”

  老道笑吟吟的说着一些老人听不懂的话语,老人只是讪笑道:“仙人如果没事,我就走了,这得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丝毫耽误不得阿!”脸上有些焦急!

  “无妨,你离去即可!”老道始终保持微笑!

  老人见此,心想家中要事为紧,也顾不上得罪,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老道看着远去的身影,站直了身体,空间一阵涟漪泛起,身形已消失在原地,幸好老人已走远,不然见此一幕非得给吓到!

  接生婆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妪,老妪摸了一把阿兰的脉搏,又按了按肚子:“胎位已有些移动,快了,快了!”老妪平静的说道,随后吩咐阿生一家子人各项事宜以及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后便继续忙活起来!

  村医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汉,老汉一头头发往后梳的油亮油亮的,眼神有神,脚步沉稳,正和阿生的父亲坐在简陋的厅中吃一些简单的早食,时不时的与阿生父亲聊上几句!

  ......

  就在阿生一家子在为这个长孙出世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夜幕已是悄然降临!

  在阿生家昏暗的灯光下,阿生表情十分焦急的在门口处踱来踱去,老父亲抽着旱烟看着阿生不由笑道:“阿生,莫慌,接生婆与大夫都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你冷静点!”

  阿生看了一眼父亲,不由苦笑道:“阿爸,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啊!”

  老父亲满脸笑容,初为人父,紧张自是必然,口中吐出一口浓烟,眯着眼睛盯着房间处,心情十分的愉悦,一想到大孙子马上就出生,他心里就一阵兴奋,父亲对儿子都是严肃的,但老人对孙子那是宠溺的!

  一阵微风拂过,阵阵灰尘翻滚,只见黑幕下五星成一体,在今夜显得十分耀眼,本该璀璨的星空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悬挂高空!

  房子外面,一阵阵的“沙沙”声相继传来,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又出现在了阿生的房子外,或树上,或草丛里,更甚者地表处也隐约可见,对此阿生一家毫无知情!

  夜半子时,今夜是中国历史上的中元节,中元节又称鬼节,是阴历七月十四,古人说,七月十四是关门关大开的日子,这一夜人们极少出门!

  本是黑幕的天空已升起一轮明月,月光散在大地上似乎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只是显得有些诡异,往日夜里,农村的乡野到处都是蛐蛐的鸣叫以及田野处青蛙的呱叫声,只是今夜竟无一丝喧哗,静到了极致!

  空间一阵蠕动,红袍男子又一次的出现,平静的脸色下略显阴煞,一双虎目扫视四周:“哼!”一声冷哼声传出竟成实质之状,化作一阵精光涟漪朝四面八方涌去,随着这一波涟漪,树梢上悄然落下几具乌鸦的尸体,草丛中一条条的蛇身已成几段之状,鲜血染红了草地,不远处,一头灵龟瞳孔处泛着精光,表情竟十分人性化的有着一丝凶煞?那一条成人手臂粗壮的巨蛇也吐着信子死死盯着红袍男子,眼神十分的怨毒!

  “再近前一步,杀无赦!”男子说完便不管一切,凌空飞上阿生的屋顶处,再次抬手捏指掐算:“妖星降世,百鬼来朝,杀神相助,仙人指路,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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