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门,玉千尘来到书房,房门关着。
抬起的手久久没有落下去,缓缓垂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房间里传来几声咳嗽声,玉千尘心里一阵说不出口的感觉。
手抬起放在门上,并没有敲响,没有皱得紧紧地,心里一阵徘徊。
这些天玉楼似乎是受了凉,感染风寒,总是咳嗽个不停。
离门被灭,陈墨也死了,没有丝毫的线索,原本快好起来了的玉楼因为这些事情,病情更严重了。
玉千尘思量很久,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不多时就听到里面的人道,“进来吧。”
声音很轻,玉千尘抿了抿唇角,推开门。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刚打开门,脚还没有踏进去呢,光是站在门外就能闻到里面的苦涩涩地药味,走了进去关上门。
玉楼坐在书案前,右手攥成拳状放在嘴前,低低咳嗽,一直压制着声音。
桌面上摆放着一碗汤药,灰褐色的药汁上雾气飘荡升起,是有温度的,应该是刚端过来不久。
“来了,坐。”
玉楼抬起头来对他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他坐下。
玉千尘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去谢言那里了?”玉楼道。
“嗯!”
玉楼点了点头,“谢言这个孩子挺不错的。”一提到谢言玉楼面上带有一些赞赏。这孩子年轻有为,脾气秉性都挺好,不论对谁都是温温柔柔,如此年纪就独自撑起千阙酒楼,并把千阙酒楼发扬至此,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着那个坐的端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玉千尘,心里忍不住忧心。虽然是他的儿子,可他这个父亲却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就连想要弥补一下曾经的过错,都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去弥补。
玉楼不说话,玉千尘也就不开口,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忍不住赶紧离开。
玉千尘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不会就是只想谈谢言吧?”
“不是,你瞧我,差点忘记了。”
玉楼将思绪拉回来,摸了摸头,讪笑了一声。
“对于离门被灭和陈墨的事情……”
说完看了看玉千尘,玉千尘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不耐烦,认真的听。
“你怎么看?”玉楼又道。
这孩子还是这样,明明心里很是厌烦,可这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烦,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在心里,从不向任何人透露一分,从小到大一直这样,说到底还是他害得,要是没有那件事情,玉千尘就不会这样吧?
“离门一事疑点颇多,至于陈伯伯…他一生光明磊落,从不与人结怨,死的很是蹊跷。”
玉千尘说完,玉楼点了点头,“说的对,现在关键的事情就是江湖众人一直认为这一切全都是风无忧干的。以我的判断,恐怕事情远远不是这个样子,风无忧虽然滥杀无辜是江湖正派中的劲敌,他和离门主也没有什么仇恨,说是他杀的似乎说不过去。按照平时风无忧的处事作风,他杀了人绝对不会辩解,而且还会大方承认,为的就是让正道的人恨他,恨他的人越多他就越开心。”
玉千尘放在腿上的手指颤了颤,之前只听过风无忧这个名字,从来都没有见过其人,所以才会被风无忧玩弄于股掌之中。
平时最恨这种欺骗之人,一想起曾经的事情玉千尘心里就会生气。
玉楼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夜探离门,那张残页还在他胸口处放着。
“是不是有关风无忧还不确定,就算不是他,杀人的人武功应该也不会很低。”
玉千尘道。
江湖中武功排的上号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一夜之间杀了这么多的人,想来也不会是普通人。到底是谁这么放肆?此时恐怕就出在他身上的这半张残页身上。
玉楼点头,“没错!现在一年一度的典礼快要临近了,但愿别出什么意外了。对了,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
玉楼笑了笑,“这就好。”
玉千尘看他脸色有些泛白,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坐在这里觉得很深不舒服,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聊的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案子上的那碗汤药,玉楼没有丝毫要喝的动作。嘴唇一颤,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走了出去,房门被关上。
走的很利落,很干脆,玉楼苦笑一声,还不是他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