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败家子

小说: 嫡女黑化后横扫全场 作者: 十六姐 字数:3413

  再说段家,得了自家婆娘求来银钱的段浩一刻都不曾肯消停,立刻借着还钱的名义转个弯冲进赌场。可才赌了一日,便又被赌坊里头的壮汉丢了出来。

  他连叫晦气,摇摇晃晃地往家的方向走,刚行到半路便瞧见前头围了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地上一人仰躺,被用麻袋套住了半截身子,正虚弱地在地上缓缓游动。

  他楞了楞神,生怕自己遭受池鱼之灾,刚准备拔腿就跑,谁知那群人见着了他竟比他还要紧张,瞬间便做鸟兽散走了个干干净净。地上那人勉强直起身子,将身上的麻袋扯开后摇摇晃晃地跪到他的面前,开口便呼恩人。

  段浩惊得连连后退,刚要摆手说与自己无关,那人却已勾搭上他的肩膀,感激道:“在下姓李,此番多谢恩人相救,我请恩人吃酒去。”

  段浩赌了一日夜,离场后早觉腹中空空,眼见有免费酒菜可用,便收了方才的话头,立刻勾肩搭背着与这人一同离开。

  两人寻了个小酒馆,点上四五个小菜,便互相举杯说起赌场的惨无人道来。那男子说自己不过欠了赌场几分银钱,赌场便不肯与他干休,硬生生将他毒打一顿。幸亏他偷偷将最后的银钱藏在鞋底,才免了被他们搜刮了去的可能。

  段浩与有同焉,一时也想起了自己个儿的窘境,愈发觉得与他十分投契,不过三两酒水下肚便与该男子称兄道弟。二人喝至天黑,直到酒馆打烊才摇摇晃晃离开。临行前,男子将喝酒多下的银钱全都赠与段浩,又约与他有缘再见。

  段浩平白得了银子,早就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本以为不过一时好运,谁知没几天竟又在赌场外遇见那男子。彼时,他正被赌坊里头的壮汉拳打脚踢,而他只得勉力护住头脸,咬牙硬撑过这阵去。

  “段兄?住手。”男子冲了过来,从众人拳脚下将他扯出。

  “这位公子,此人欠我们赌场银票不还,我们自然得要他好看。”壮汉们隐忍而克制地拱了拱手。

  “这有何难。”男子不屑一顾,随手丢出一沓银票,傲慢道:“这些可够付他的赌资。”又随手丢下另外一沓,“这些,可够不够他再进去玩上一玩。”

  “自是足够。”壮汉们眉开眼笑,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温顺成恭谨的小绵羊,连连弯腰将他与那男子又迎了进去。

  段浩目瞪口呆,直到坐上牌桌都有几分不可置信。那男子财大气粗地将银票堆到他的面前,豪爽道:“今日份的这些银钱,赢了是你的,输了全算我的。”

  段浩激动得双目通红,也顾不上客气随着四周人群一同吆喝起来。合该他今日运道,不过个把时辰,他面前的银钱越堆越多。段浩何时如此爽快赢过,待收了手也装了一回款爷,请男子去栖红楼吃酒。

  栖红楼是座青楼,只要付得起银钱,什么样的花娘都能陪伴在侧。段浩执意充回大爷,将今日份赢来的银钱全都丢了出去,换回三等花娘数人。

  二人温香软玉在怀,这酒喝得愈发尽性,酒至半酣,段浩颇有几分飘飘然,终于憋不住问出声道:“李兄,我上次见你,不是……”穷困潦倒四字被他压在喉中,此刻任谁来瞧,衣衫褴褛之人都只会是他。

  男子勾唇一笑,待将花娘们屏退,这才神秘兮兮说道:“合该你我有缘,我便告诉你个来钱的捷径。我近日刚寻到一家钱庄,虽利钱高些,却可小本起贷。我贷出数百两杀回赌场,不出几日便将本金与利钱全部还清。这不,我今日又去贷了一贷,就指着它发家致富呢。”

  段浩有所心动,却又迟疑道:“可若是赢不回本儿,这可如何是好。”

  “我出手赌钱,就没有输的道理。”男子大言不惭道,见段浩一脸不信,不由得哂笑道:“实话与你说吧,那一日是赌场见不得我赢太多,故意让庄家出千害我,我欲揭发他们这才被打,哪里就真真是因为赌技不够。后来我放聪明了些,就算要赢钱必也得换着赌坊下手。”

  段浩笑笑并不多言,那男子却生了气,不等酒席吃完便拉着他去了东城的一家赌坊,不过几个时辰便赢得四五百两银子。

  段浩看红了眼,又仔细跟了他两日,瞧见但凡他出手便没有个输的时候,心中的火儿更是拔得节节高。男子也时常给他些小钱玩闹,指点他该如何下场赌钱,可迎来的钱财因本太小,总没有男子面前堆积如山的银钱多。

  猫儿在他心底死命地挠着,加之自家姑母亲自发了话,说日后接济银钱绝不肯超过百两。他左右衡量,终于抱住那男子的大腿,求道:“好哥哥,你就带带弟弟我一同发发财,也让我去那钱庄贷一回款子,回来好好热闹热闹,可好?”

  外头狂风骤雨暂且不表,傅府里头倒是风平浪静。傅晚晴在精挑细选了数次之后,终于采买下两个二等丫鬟夏乐、夏铃,原本以为是一等人选的阮锦也被编入了二等并改名夏锦,秋歌因最近一些时日服侍有功被提成二等改名夏歌,而一等丫鬟位仍旧空缺。

  老夫人略有不满,与段嬷嬷说起话来,皆说这位长孙女也太难伺候了些。谁知转头傅晚晴便找上门来,温婉柔顺地求一个她身边伺候着的丫鬟:“祖母身边的人自来是好的,就连夏沁姐姐也不过是遭小人陷害。孙女斗胆,想重新求祖母赏一个丫头给孙女,替孙女好好整治整治风雅院。”

  段氏听得心花怒放,面上佯装为难地应承下,背地里却与段嬷嬷商量着该让院里的谁去合适些。

  段嬷嬷微躬着身子,恭维道:“也只有老夫人院子里出去的丫鬟,才能镇得住风雅院那群见风使舵的仆婢。”见老夫人得意地点了点头,才小心捏了捏袖中的荷包,斟酌道:“奴婢瞧着院中的二等丫鬟夏燕不错,虽说性格泼辣,为人却是本分又老实,想来并不会因为换了主子而怠慢大姑娘,又能够替大姑娘看住院子。”

  “可别再出个如夏沁一般的赌钱货。”段氏提起夏沁,脸色忽地又阴沉下去,因大夫人替她出了八百两银,那整治赌钱风气的话儿,她便有几分说不出口。

  “这丫头的老子便是因赌钱而死的,这丫头最是痛恨赌钱之类的事宜,定不会去步夏沁后尘。”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又有人来报,说是段家老爷与大娘子一同上门请安来了。老夫人头痛地捂住脑袋,却还是无可奈何地让人放他们进来。

  段浩一进得正堂,也顾不得还有仆妇在场,“嗷”一声便扑过去抱住老夫人的大腿,嚎道:“姑母,你可得救救我,你要是不救我,我可真就死定了。”

  段氏也被吓得惊了一惊,待听清前因后果后,双目立刻瞪圆,想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你说,你向钱庄借贷,利上滚利,已欠款一万多两。”

  “是李兄算计于我,他说有他带着进赌场稳赢不输,我听了他的鬼话,却一场都没赢过。”段浩睁眼说瞎话,他借贷后连赢数场,因被堆积如山的钱财晃花了眼,一气儿向那钱庄贷了二千两白银。

  谁知这银子却如水一般入了赌场,他不过几日夜便输了底朝天,想要回头找那男子算账,却是连根毛都没找到。那钱庄养了一群打手,打手们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只得携了婆娘,赶忙来傅府求救。

  “我哪有这么多钱,一万两银子,你当你姑母我守着金山还是守着银山呐。”段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段浩听了这话哭得愈发大声,又扯了早逝的爹娘做文章,直哭得段氏心软成一团。她无力地摆了摆手,让他俩先回去等一等消息,自己个儿再将大夫人请了过来。

  冯氏来时便心中忐忑,待听到那败家子段浩竟欠了一万多两,哪里还能维持得住镇静,张口便推脱道:“婆母,不是儿媳不愿替表弟解围,实在是媳妇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不用你全出,我这里还有些体己私房,暂能凑出五千两,其余五千两就算我向你借的可好。”段氏也冷了脸,她多年来一直这么向冯氏拿钱,头一回瞧着冯氏推脱,心底便多了几分不乐意。但知晓此次数额过重,便咬咬牙自己多添了些,企图和她平摊开来。

  说的好听,谁家儿媳敢向婆婆收银子。冯氏一个劲儿腹诽,面上犹豫片刻,到底应承个“好”字。段氏暗暗拍了拍大腿,直呼自己多出了千两银,早知冯氏私房如此之丰,怎地也要叫她掏出六千两才甘休。

  冯氏忍着气儿,待回了风华院才发作出来。有丫鬟上茶慢了一些,她抬脚便踹,捂着胸口直呼老虔婆。辛嬷嬷吓得赶紧来捂了她的嘴:“我的好夫人哎,哪里就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老夫人的坏话。”

  “若我这院子里能传出风声,我这么多年的大夫人就白当了。”冯氏气不断,趴在辛嬷嬷怀中嘤嘤哭泣:“父亲当年给我挑的什么样儿的人家,见过难伺候的婆母的,就是没见过这等钻钱眼子里去的。”

  辛嬷嬷听得也直叹气,可还是拦住欲拿银子的冯氏,劝阻道:“夫人,老夫人这些年来,从向您借个几两,至几百两,再到如今的几千两,这慢慢养大的胃口,叫您日后再如何生受下去。”

  “那该如何?那老虔婆还等着我拿银子去救她那败家子侄儿呢。”冯氏也急,恨不得立时诅咒老夫人一命呜呼。

  “那咱们便要让老夫人知难而退,据我所知,老夫人的私房可绝不止一万两。她不过看您是个冤大头,才一次又一次地从您这儿搜刮钱财。”

  “对,定不能让她次次都如愿,我这些年赠与她的这些钱财,都够给玉儿再置办十来抬嫁妆了。还有,这段家的败家子也决不能再留在京城。”

  二人议定,冯氏又使人送信回了冯府,这才勉强睡了个安稳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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