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内鬼出

小说: 嫡女黑化后横扫全场 作者: 十六姐 字数:2922

  一谈及好处,自有仆妇去搜查铃铛的屋子,果然搜出散碎银两若干,有人眼尖,瞧出了那缺角银两的形状,正是前几日夏沁揣在怀中的那个。

  人证物证俱在,更何况夏沁与铃铛也承认了换衣一事,不管她们是否换的是红衣,满院子仆妇只盼着她俩能担下所有罪责,也免了旁人的无妄之灾,遂一个个急着上前回禀,有说昨日隐约瞧见过夏沁鬼鬼祟祟身影的,有说瞧见铃铛与夏沁偷偷摸摸密谋的,更有说看到她俩拿着红衣的。

  “好,好,好。”段氏的脸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敢拿我的软姐儿作伐,为了自己的前程暗害主子,我们傅家哪里能容得下这等背主的奴才。快将这两个犯事的奴婢杖责四十,再去找出她们娘老子来,好一同发卖了去。”

  老夫人亲自发了话,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春雨也跟随众人将头低低埋下,唇角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翘起。昨日便有人来告诉她夏沁拎着包袱偷偷溜进姑娘屋中,晚间铃铛又顾左右而言他断了她想谨慎一把重新检查包袱的心思。她觉察出几分猫腻,到夜间偷偷一瞧果真瞧出了不同来。

  她脑筋一转,便知夏沁打的是什么主意,遂将计就计换了件大红色的衣裳进去。既然夏沁换了衣裳,干脆就换得再彻底一些。

  行刑的嬷嬷们哪里肯再容夏沁与铃铛说话,二人一组塞了她俩帕子捆了她俩手脚,便要抬到春凳上行刑。

  眼看着事件便要告一段落,忽有一个小丫鬟冲出,伏在地上连连叩头:“老夫人明鉴,夏沁姐姐与铃铛姐姐是被冤枉的。”

  小丫鬟将腰躬得极低,可话语却异常清晰且分明:“奴婢是浆洗上的,今早清晨起床洗衣时曾瞧见春雨姐姐偷偷摸摸地拎了个包袱回了自己屋中。奴婢眼尖,见到那包袱露出来的一角是浅杏色的衣袖,看上去与夏沁姐姐描述偷换的衣裳极其相似。

  “另外,奴婢还隐约记得,大姑娘如今身上的这件红色衣衫是前些日子老夫人刚赏下来的,大姑娘为显尊重一直都锁在衣柜中,春雨姐姐管着姑娘的衣裳鞋袜,而夏沁姐姐则并没有那衣柜上的钥匙,又怎么可能拿到那件衣裳。”

  “放你娘的狗屁,你不过一浆洗丫头,哪里会知晓姑娘的衣裳鞋袜锁还不是不锁。”春雨急得小脸煞白,“我自来不爱锁姑娘的衣柜,就是这样才给夏沁钻了空子。”

  仆妇们窃窃私语起来,姑娘院中的大丫鬟掌管着姑娘的衣裳簪环,不用时素来都好好地锁在一处。没想到春雨这个大丫鬟当得如此随意,竟连柜子都不愿意锁上一锁。

  春雨此刻哪里有心情计较这些,今早她藏衣裳时明明格外小心,怎就被这小丫头瞧了个正着。

  可不待她反应,已有人得了吩咐朝她的屋中冲去。果不其然,那一件被藏起来的旧衣大白于天下。

  已被捆住手脚的夏沁一路翻滚着扑到衣服上,待旁人拿开她口中的巾帕,立刻嚎啕大哭道:“苍天有眼,老夫人明鉴,这才是奴婢换过的衣裳。老夫人您看,这里头还有奴婢的写的东西呢。”她又被解开了手脚,眼尖地瞧见里头有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张,也来不及看上面具体内容,连忙呈给段嬷嬷转交老夫人。

  她转过身来,朝着已被押住的春雨狠啐了一口,骂道:“黑了心肝的东西,我不过是想让姑娘丢一丢脸,没想到你竟算计到老太太头上去,算计到已故的软姐儿头上去。”

  软姐儿是段氏的逆鳞,触之即死。段氏气急反笑,拿眼递向段嬷嬷。段嬷嬷自知她的意思,立刻使眼色命人捆了春雨,放到春凳上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夏沁死里逃生,跪在地上直给段氏磕头,大赞段氏英明。已缓过神的段氏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将纸团成一团扔到她的脸上,冷笑道:“好啊,今儿个真让我看足了这场大戏。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夏沁,你居然还会赌钱玩乐。”

  夏沁脸色一变,将被丢下的纸展开一看,再次吓得魂飞魄散,这张字据,可不是当初被浆洗的小丫头洗烂了,又被自己撕碎了的那一张。

  “看样子,这府里合该好好整整了。”段氏从鼻孔里喷出一抹沉重的气息,由段嬷嬷扶着率先出了风雅院。后头,行刑的仆妇们放开早已软成烂泥的春雨,又将浑身瘫软的夏沁押了过去。

  院门外的血被冲刷去一层,浑身是血的春雨、铃铛、夏沁也早早地被清出内院,唯有漫天的血腥味还不曾完全散去。

  李嬷嬷对着菩萨多磕了几个响头,念念有词道:“菩萨有灵,我家姑娘并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徒,原想着不过对春雨、夏沁几个贱婢小惩大诫,不曾想她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不但蔑视姑娘,竟还敢算计到老夫人头上。”

  饶是傅晚晴,也没想到春雨的胆子会大到如此地步,竟真敢拿老夫人的心头肉软姐儿说事儿,如今落到如斯被杖责、被发卖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大夫人院里出来的人如此算计老夫人,加之又有素日里的恩怨,老夫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只盼着她能多与与大夫人缠斗上几个回合,也好让咱们微微松一口气,能够好好儿地整治整治咱们的风雅院。”李嬷嬷拜完菩萨,眼见着大姑娘竟自己动手倒茶,又心疼得直念阿弥陀佛。

  风雅院中的两大有靠山的丫鬟为争利斗得你死我活,老夫人气愤之余心有愧疚,便一时冲动应了傅晚晴看似不经意的请求,允她从外头采买丫鬟。是以这段日子,傅晚晴身边并无丫鬟贴身伺候。

  “嬷嬷可别心疼,丫鬟们与咱们不是一条心,就算人再多也没什么用。”傅晚晴莞尔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又隔着纱幔朝外招了招手,勾唇道:“还不快进来。”

  浆洗的小丫鬟因举报有功被提成三等。她转而进屋磕头谢恩,刚一跪下便被傅晚晴一把拉起,嗔道:“这屋里没外人,还行这么大礼干什么,冬歌。”

  这小丫鬟正是原分在厨房里的冬歌,因风雅院缺人手,被误打误撞安排进来。也正多亏了有这么一位暗中的心腹,才能令傅晚晴在此次事件中大获全胜。

  大夫人送来的春雨日日变着法的打探消息,老夫人院中的夏沁整日摆着谱儿颐指气使,有这样的两尊大神在,风雅院怎可能固若金汤。

  是以,傅晚晴只能用一个一等丫鬟的位置来挑起二者的矛盾;用陪嫁丫鬟的名额与夏沁赌钱的错处来激励春雨得意忘形;丫鬟冬歌假装洗坏那张认罪书而撺掇得夏沁暗暗谋划。

  两个互不相让的攻击,终于因蝇头小利、因为彼此恩怨而斗得你死我活。作为主子,只需宠得她们忘记了天高地厚,纵得她们胆大包天,才能在最后一举瓦解。

  欲擒故纵,不单单能应用于硝烟弥漫的战场,就算囿于内宅,也向来屡试不爽。

  “如今该改口叫秋歌了。”李嬷嬷含笑喊着冬歌,直看得冬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几人寒暄毕,秋歌这才细声禀报道:“回姑娘,奴婢这些日子细细观察,终于抓到了那暗中下药人的狐狸尾巴,正是三等丫鬟秋分,那日去偷偷向春雨告密的也是她。”秋歌自被调入风雅院,除明面上的职责外,最主要的便是监督住负责拿药、煎药的秋月、秋分、秋瑟三婢。

  傅晚晴从未相信过大夫人,自然也不会放心院里丫鬟仆妇们煎熬的汤药。是以当外头的大夫确认这送来的药中含了一味相克的草药,长时间服用便会断骨难愈时,面上也无太大的惊疑。她偷偷配了丸药服用,虽然效果大不如汤药,但总能用得放心。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什么办法,她只得加快清理院落的脚步,好让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如今内鬼已出,李嬷嬷满脸愤慨,摩拳擦掌着跃跃欲试:“姑娘,有人证有物证,咱们赶紧提了秋分找老夫人做主去。”

  傅晚晴苦笑着摆了摆手,“我素来便是父亲眼中可有可无的人,就算我死了,二妹也能立时补了我嫡长女之位再入宫参选;老夫人虽有不满大夫人,但到底不愿为了我与她大动干戈。咱们这状是告不赢的,不若留着以待日后吧。”

  “可怜的姑娘。”李嬷嬷听罢又流了满眼的泪。

  傅晚晴倒是看得开,调皮得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嬷嬷,留待日后,可不是为了泯灭于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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