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天困在家里不是无聊死了？”段阎问。
杜宇岩笑道:“无聊什么，我们班班花来看我了，有美女陪伴，零食多的吃不完，你是不是要羡慕死了。”
段阎哼了一声:“撑不死你。”
杜宇岩道:“哥们儿又吃不胖，享受两天怎么了？话说段阎，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说。”
杜宇岩犹犹豫豫，磕磕巴巴。
“不说挂了。”
“别啊，那什么……”杜宇岩闭了闭眼，死心问道，“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了，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说美女你都不感兴趣，以前在S高校花跟你告白你也没感觉……段阎，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的啊。”
S市段氏高层办公室里，段飓一个吃惊差点没把手里的笔捏断，他正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一边处理文件……还好笔是钢笔，没那么容易断。
段飓把手机里放完的音频关上，揉了揉眉心，这都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有一点，段阎那小子是真的长大了，现在连哥哥都敢算计了。
助理敲了敲门进来，对段飓道:“段总，医院来电话了，说段老爷子这两天精神好了很多，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段飓想了想，“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我去一趟。”
段阎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副驾驶的保镖，出神的望着窗外，杜宇岩会猜到也不意外，他并没有想瞒着谁。
车子下高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段阎在小区门口下车，把书包拿出来，三个保镖也跟着下车，齐刷刷往段阎身前一站，其中一个突然大声一喊：“鞠躬。”三个人就弯腰给段阎鞠了个大大的躬。
段阎:“……”
外面冷得不行，段阎不耐烦地摆摆手，“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三个保镖面面相觑，最后坐进车里走了。
段阎一手拿书包一手插兜里往小区里面走，以前天天看的景和物都变得烦人起来，他感觉自己像个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走到自己家门口，段阎突然顿住脚，前面，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许又宁，正准备出门。
许又宁也看到段阎了，一愣。这愣神的功夫段阎已经走过去了，掏出钥匙来开门，随意跟他打了个招呼:“出去有事？”
“啊？嗯，买酱油。”许又宁看着段阎高大的背影出神。
“那你去吧，我也进去了。”说完段阎就进了屋。
许又宁看着门在眼前关上，脑子还是懵的。
段阎回到自己房间，总想起刚才许又宁愣神看着他的样子，简直魔怔了。
他走去阳台，点了一根烟抽着，结果没抽两口又按灭了。
“小阎，吃饭了，你去哪？”段秦浩的妻子端着菜出来。
“不了小婶，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吃吧。”段阎道。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雪白的一小片一小片，从天空落下来，在路灯下看得分明。
许又宁买了酱油从24小时超市出来，走在街道上，前面突然走过来一群喝醉酒的男人，酒气扑鼻，难闻的厉害，他走快了些。
“喂。”
这一声喊出来的同时有个人突然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带进了怀里，许又宁茫然地抬起头，惊讶道：“学长？”
段阎一手接住许又宁差点没拿稳的酱油，放开他道：“摔了你就回去重买吧。”说完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几个醉汉，眼底满是寒气，把那几个人吓得脚底抹油跑了。
许又宁没发现，从段阎手里接过酱油捧着：“谢谢学长。”
段阎把手插进兜里，往前走着，“谢什么，刚才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嗯？”许又宁愣了一下，“……嗯。”
“想说什么？”刚才进屋前许又宁看着他的眼神确实很像有话要说，但他又没叫住自己。
段阎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没忍住跑出来找他了，不过想到刚才那几个醉鬼，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还好他来了。
许又宁一直没回答，段阎就说:“以后买酱油别晚上一个人走这么远，小区楼下不是有便利店？”
“楼下便利店今天没开门，我想下都下来了，就去那边24小时超市买了。”
许又宁还在想刚才自己是想说什么来着，也许就是单纯的“学长你去哪了？我听说你请假了。”或者“学长你回来啦。”再或者“学长，我想你了。”
很明显最后一句是不可能说出口的，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段阎，想他和自己一起去学校的时候，想他吃着自己买的早餐的样子，还想起他牵自己手时的感觉。
他真的很想他，明明才接触不过几天，中间还隔了一个多月没见面也没说话，但他就是想他。
路灯下有小飞虫围着打转，连光影都有些摇晃，段阎看着地上长短交替变换的影子，并没有催他。
两人走回小区，段阎在花坛边坐下:“你着不着急，不着急就陪我坐一会儿吧。”
段阎今天穿的也很厚，长款羽绒服就直接往地上一座，丝毫不顾及会不会把那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坐坏，许又宁看出学长好像有心事，就在段阎身边坐下。
花坛边有很多球形灯，都是白色的光，蚊虫不敢靠近，这周围既安静又漂亮，抬头就可以看见夜空。
也许因为许又宁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又或者只是因为许又宁是个安静的人，让人会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段阎突然想起第二次在小区旁边花园门口看到许又宁的样子，一个人抱着书包坐在水泥庄子上写作业，那么安静，那么乖巧。
所以后来他也才能在他身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其实许又萍想错了，那时候不是他陪着许又宁，而是许又宁在陪他。
许又宁怀里还抱着酱油，段阎想心事他就陪着他一起发呆，他哪里知道段阎想的都是他。
头顶有一棵大树，树上雪落多了承载不起，一团白雪就这么啪的掉下来，砸在地上，与此同时许又宁打了个喷嚏。
段阎还没来得及想心事就这么被打断了，转头瞅了一眼许又宁。
许又宁还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往衣服毛领里缩了缩脖子，一张脸都被毛领遮了一半，看起来小小的，就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段阎站起身说:“走吧。”
许又宁跟着站起来:“学长不再坐一会儿了吗？”
段阎往前走:“你冷不冷？”
“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