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这种地方，从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待的住的地方。
浓郁的血腥味，什么东西发霉发臭了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味道，都在这里交织。
陈芷踏进地第一步，就忍不住地想后退。
原因无他，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王妃……？”下属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手心却捏了一把汗。
“没事，”陈芷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人在哪儿。”
“在最深处。”属下将陈芷带了过去，指着牢房里的人对陈芷说道：“就是这里了。”
啧，陈芷在心里暗暗地啧了一声，走近了几步去看牢房里面的情形。
牢房里面油灯没有被点上，陈芷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木架子上，挂着一个人。
“打开锁，我进去看看，”陈芷在外面实在看不清楚，转头吩咐道。
“这……”下属有点为难地看着陈芷，却没有动作。
“王爷跟我们交代过了，没事不能开锁……”
“我也不行？”陈芷挑眉，“我就进去看看，什么都不会做的。”
“这……”下属搓搓手，脸上为难的表情始终没有褪去，“要不您，容小的去向王爷禀告一下？”
“不用，开。”
陈芷还没有接话，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声音，陈芷抬眼看过去，从暗处走出来的人，可不就是萧御寒么？
“你怎么来了？”陈芷有点惊讶地看着萧御寒.
萧御寒今日穿了一件镶边黑金的袍子，许是未上早朝，发冠未戴，只随意地用一根簪子簪住，额边也因此散落了些许发丝。
这样的装束在他人身上保不齐就是邋遢，不修边幅，然而落在萧御寒身上，就带上了些许慵懒的气质。
都说人靠衣装，萧御寒大概是个另类，他是衣装靠人。
萧御寒缓步走到了陈芷的面前，他转眼去地牢里看了一眼，低声吩咐道：“开锁。”
“是！”这下，下属不敢再推辞，拿了钥匙开了锁。
萧御寒看着陈芷，微微侧头，“不是要进去看看吗？”
“哦……”陈芷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走了进去。
真奇怪，萧御寒这个人身上到底是有什么魔力？怎么每次看见他，她都忍不住地走神？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萧御寒问下属。
“是，他们嘴硬的很，”下属战战兢兢，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着萧御寒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责罚。
萧御寒若有所思，他跟着陈芷进了牢房，随即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黑？”
“这……”下属一怔，随即一拍脑袋，“这里是有油灯的，大抵是油燃尽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喊人过来点燃了油灯。
黑漆漆的地牢，终于有了一丝的光亮。
陈芷也终于，看清楚了被挂在木架子上的人的样子。
松散的长发垂在了胸前，挂在上面的人耷拉着脑袋，陈芷凑近一点，若非听到了对方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她几乎要当他是个死人了。
只是这一凑近，她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你们给他动刑了？”陈芷有些不适地，她转头问道，眼神却是看着萧御寒的。
“硬骨头，”萧御寒抬手挥退了下属，上前一步看着陈芷答道，“不动点刑，他不会说的。”
“那你现在动了刑罚，他说了吗？”陈芷抱着手臂，眼神里几分嘲弄。
不得不说，陈芷还是不太习惯古代这种，人家不说，就直接动刑的作风。
某些时候，有些战俘，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越打，越不肯说话。
“那王妃有何高见？”萧御寒没有生气，低头去看陈芷，“你这么说，是有办法让他张嘴了？”
“那可不，”陈芷抱着手臂在地牢里转了两圈，看向谢凛亦的眼神里面带上了一丝惋惜，“他倒是也算个英雄豪杰，就是，要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叮铃铃……”
细小的，锁链碰撞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陈芷和萧御寒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谢凛亦，还挺在乎自己的兄弟的？
“死了也是他识人不清，”萧御寒语气刻意放重，他侧首扫了一眼，“枉将豺狼认作父，被抓住了当狼打，也是自己活该。”
“哎呀，戾气不要这么重，”陈芷冲着萧御寒眨了眨眼，“不如把他放开吧，这么吊着……若是有人来了，岂不是死的太痛快了？”
“终归是要死的，有什么区别？”萧御寒故作不解。
“当然有区别咯。”陈芷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你要知道，他死的速度越慢，看到的东西就会越多，他就会越后悔。死有什么意思？能给别人带来乐趣，才是死得其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陈芷微微歪头看向萧御寒。
“是，”萧御寒的脸上带出了些许宠溺的笑，他转头去吩咐下属将绳索解了，这才低声哄道：“现在满意了吧？”
晕黄的灯光下美男眼里含着的温柔几乎可以将人溺死，饶是陈芷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在跟她逢场作戏，心头还是忍不住地跳了一下，
“当然……嘿嘿嘿。”陈芷讪讪地笑了两声，转头捂住了脸。
上帝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这种心狠手辣的美男好嘛？！
谢凛亦被放了下来，终于抬眼去看了面前的陈芷和萧御寒。
“谢捕头，又见面了，”陈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几分狡黠，“最近，过的可还好？”
“王妃不是看见了吗？”谢凛亦的声音几近沙哑，他冷冷地笑了一声，“王爷王妃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了，要杀要剐都随意，至于别的……还是休想了。”
“真的是个硬骨头啊，”陈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啦，杀你呢，是你义父的事情，剐你呢，是你义父派来的人的事情，我呢……也就是好奇过来看看罢了，别的，我也不是很想做。”
“哼。”谢凛亦冷哼了一声，他才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