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胸中火山喷发般的浊气匀成叹息，如鲠在喉的无语，江栖寒揉开抽筋的嘴角，问到。
“几日不见，为师想考一考你诗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你知道下一句吗？”
付楠作为一个纯爱游戏的策划，怎么不知道这诗的下一句，对答如流到谈不上来，这不是那什么……琵琶行里的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江栖寒额头青筋暴起，看付楠得意洋洋的脸，神经就抽痛，付楠这是打算把江栖寒这棵小树枝齐根掰断么。
“那，水中月是天上月的下一句呢？”
付楠觉得这题有点难，挠了半天脑袋只想起什么眼前人什么的。
“眼前人……眼前人是……”
付楠一时慌乱，无意间撞上江栖寒眼瞳澄澈含光，正盯着自己磕巴的嘴唇。
“美人……”
“眼前人是大美人，我说的对吗师傅？”
江栖寒听到付楠答案，头顶血压飙升，眼前瓢黑花，倚着木板门才勉强撑住身子，薄唇开喝只吐出单字音节。
“对。”
“依我看，是眼前人是大傻人更为贴切。”
付楠杵着下巴不解的思考。
“大傻人……这也不押韵呀……”
江栖寒手指轻叩付楠天灵盖，疼得付楠嗷唠一嗓子。
“嗷！！你干撒！！”
江栖寒无所谓的摆摆手，顾盼生辉间笑若芙蕖。
付楠再一次让江栖寒意识到，原来人脑袋里全是水也不影响寿命。
“回去上课了。”
灵兽一班课堂上，栖寒公子一笑，华色含光，台下同学们的目光移不开江栖寒勾起的唇角。
“本次忌狐大典，我决定推选江栖寒来参加。”
“其他人有意见吗？”
虽然不了解师傅为什么突然考自己诗，按照忌狐大典的剧情江栖寒肯定会选叶无弦这是必然的。
“请玩家主动破坏叶无弦的玉笙，让他无法在庆典上吹笙。”
“？？？”
“你搞我！！”
系统君的机器人声音听起来冷清得付楠心里凉得透骨，这么好的感情升温剧情，这恶毒男配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这时候去打破叶无弦的玉笙，先不说打破玉笙能不能实现，就是真的让叶无弦不能上台表演，江栖寒一共就俩亲传弟子，叶无弦上不了台，那就只能让付楠替补了！
思及至此，付楠死活也是不愿意，压抑喉中嘶吼，咬牙切齿的怒吼被挤在牙缝里面。
“你有没有良心，嗯？”
明月照高台，台上有仙子携金风玉露下凡来，鸿锦丝儿千垂，忌狐大典江栖寒和一众门派掌门坐在高台红椅之上，付楠腿肚子抽筋，控制不住的抖腿。
叶无弦似乎天天都在琢磨什么新曲子，天天见不到人影，想破坏他的玉笙也没有机会。
这三天里，付楠是端茶送水无所不用其极，就是见不着人一面，可谓是心力交瘁，破坏玉笙的计划被迫搁置。
庆典台下，同门弟子看到付楠贴近了就自觉退出两米开外，看腌臜狗粪似的目光笼罩付楠头顶，好像付楠是一团恶臭的空气，系统任务没完成，心里本就堵这火，这帮人一个个的目光带刺，付楠这颗装满怒火的小气球彻底被扎爆。
“草！滚他娘的屎粪球，爷自己逍遥去！”
付楠迈开四方步抱着剑走到距离人群一百米的位置，独倚寒树，栖寒宫山倌花叶红簇簇，付楠心脏拔拔凉。
“这可怎么办？系统任务完不成眼看着叶无弦就要上台演奏了！”
付楠手指戳入头皮，烦躁的猛挠头，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半点计划，虽说不会死顶多任务点重刷，但全身爆裂而亡还是免了！
叶无弦还是那身装束，修眉淡杨柳，白锦敛素腰，一对眸子吞了雾似的温吞。
月照花林，山涧冰销雪远，空闻杳杳清韵，叶无弦浩然无极的眸子掠过人群，在付楠身上定格，忽然曲风一变，好像从凄清仙境跌落红尘。
江栖寒闻声挑眉，觉得事情不太对，为何从昆仑不知处变成有狐这样的曲子。
“我有点事，失陪。”
江栖寒目光凌厉，透过皮肉直观人骨血。
江栖寒丢下这一句话，侧开身绕开其他掌门褪出身去。
付楠是听不懂叶无弦吹的啥玩意儿，就觉得这声音比之前的好听不少，身侧暗香疏影，江栖寒穿过拥挤的人群，清影携花月而来，在付楠身侧站定。
江栖寒气结于心，浊气顶得人呼吸不畅，眉心挤出三层沟壑，看付楠正闭着眼睛听小曲儿这心里浊气又化成酸水融进骨髓。
故意在指尖凝聚清光幻化出一只狰狞小虫落在付楠鼻子上，打扰付楠听小曲儿。
“付楠，你脸上有东西。”
江栖寒声音汇入耳根，付楠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在前面评分吗，怎么来后面了，再一睁眼更是不得了，眼前落着一只小虫，六根细足似刀刃朝付楠眼珠上比划，冷汗瞬间打透衣衫，付楠被吓得骤然失声。
“师傅……快帮我拿掉它！”
“唉呀妈呀！这忒骇人了！”
付楠手指攥紧江栖寒衣袍，没入他胸襟褶皱，紧紧揪着人不肯撒手。
眼皮紧闭挤出褶皱，生怕见了那虫子晚上吃不进去饭。
江栖寒收起法术，虫子化作孤烟消散，柔风卷起江栖寒青丝抚过付楠唇珠，付楠冷汗扎出头皮，本就闭着眼睛怕虫子，现在一片漆黑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虫子。
“师傅……好了吗？”
付楠尽力扬起头，把脸凑到江栖寒面前，江栖寒垂眸，素手探过人唇珠，付楠唇间呼出灼风撩人心弦。
“还没。”
“它爬你嘴唇上去了，别乱动。”
付楠闻言冷汗窜出头皮，恨不得原地化作烟花，旋转三百六十度上天，听到虫子爬嘴上去了，身体永远比脑子运作的快，二话没说，把嘴撅的翘出鼻尖，也不敢乱说话，万一吞进肚子里也不知道这虫子有毒没毒，只能哼哼唧唧的催江栖寒赶紧把虫子赶跑。
“唔唔！”（拿下去！）
江栖寒嫣然一笑兮华色生辉，似要把人溺死在他眼波弱水之中，付楠这般样子到真有几分索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