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君问摘下干颜，静静的看着他，“大哥……”娇娇的原话自不是这样，他多了些描述。他久久无法忘怀，他仿佛还能听见她对自己说：
“常山不喜欢我的声音，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穆枔森什么也没说，趁他不注意拿过干颜。这段时间，娇娇应该向他简述了这些事，他也没必要一一解释。
许久，他才缓过劲，他皮笑肉不笑的拉着穆枔森，“森……森哥，我们回去。对！回去！”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毕竟他骗了吴君问那么久，而对方反常的安静倒日他意外，“铃铛或许……”
“大哥！”吴君问打断他，“她已经死了！我们所见到的都已经死了，她成了煞气，回不来了。”
他没有在意吴君问气急败坏的声音，问：“她还在吗？”
“什么？”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不在。”
穆枔森没在理会他，而是抽出他腰间的刀，这是吴君问离开时顺便捎上的。他随手往刀身一模，鲜血顺着五指流到境面……
“大哥！”他来不及阻止，解下手上的干颜就要缠上去，却被后者打开。
“留着。”他有条不紊的用怀里的干颜缠住伤口止血，不怎么外出的吴君问吓了一跳。
“森哥，你这是干嘛？怎么动不动就自残，子苏安全，思清尚在，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刀都生锈了，得先处理伤口，以免感染。”
也正因为他的伤口，短时间内转移他的注意力，否则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从娇娇死的阴影里走出来。虽说如此，他还是下意识的躲避过来查看他伤口的吴君问。
“不必。”他把刀插回刀鞘，认真的说：“想要出去，需要我们两个合作。从现在开始，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
“什……什么意思？”吴君问不解，他们听到、看到的不应该一样吗？想到这里，他不经反应过来，娇娇刚才说的，穆枔森也应该听到才是！他狐疑的盯着穆枔森，“森……”
时代如今，他也不便隐瞒，索性摊开散发着寒光的水境，“君问，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或者说我们所在的常山是错位的。从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错位了，就像你说的，我一直心不在焉，所以何时何地开始的煞气我也没注意。”太久没接触到司祭这个身份，以至于解释起来模棱两可，好在这次吴君问能理解到位。
“就是煞气所错位的两个世界？”他听穆子苏说过类似的话，就是一个世界，两个时间，范围时长因煞气而异。
“嗯，据你说的那些，我们所在应该是过去式。”穆枔森微微叹气，“我本想不让你知道这些就带你出去，抱歉。”
“过去式……“他看了看这次花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远处还有炊烟飘过，而这一切都是过去式。那个娇小的身影他历历在目，他忽然间就信了穆枔森的话，也许在他的世界，也有不同的际遇。他暗自庆幸，如果真是这样，那穆枔森是看不见娇娇的，也听不见她的话，他刚才漏说了一件事，娇娇脖子上的不是胎记，而是伤疤。
他自是不知吴君问的隐瞒，他自己不也有事没说吗？
“反正我以后都会知道的，我可是要成为司祭的！大哥，那时候你可要带我。”他毫不客气的说：“你答应过的。”
穆枔森微微一愣，思绪逐渐飘远，他确实答应过。可现在今非昔比，他那里还有时间？
见穆枔森不说话，他以为穆枔森答应了，搂着他的肩就说：“森哥，那这里真实是什么样的？”面对未知，他真不如穆枔森。
“出去就知道了。”穆枔森收起散乱的思绪，“水境之前碎裂，那是煞气最强的一段时间，而现在明显弱了，给予鲜血，它能更快恢复。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你、我都不可信，七窍不如死物实用。虽没见过你的常山，但我们的常山是不同的，起初两个常山唯一能相连的地方就是那颗桃树，后来百里霜也就是娇娇的亲生母亲出现，很明显，白百柏就是那抱茶壶的姑娘，但她的生死未知，也就是说，这地方目前唯一能确认的煞气就是，百里霜、木门了小，还有娇娇。”
“原来你没有在自残。”他顿了顿，“木门了小是谁？”不一会儿功夫，又多了个他不知道的人。
“之前你桶的那个。”反正也不会见面了，他应该不会介意。以防吴君问误会，他补充道：”那个种花的少年。”
“我把他捅了，那以后就没人给她送花了。”
穆枔森一愣，他没想到吴君问会这么想。事实上，木门了小已经死了，即使他当时捅的是他，也不会再死一次。煞气真正意义上消失，是了无牵挂，当时他凑到他耳边说了娇娇的名字，却说着他自己的古山，可他之前不应该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无奈的摇摇头，“还记得你们的约定吗？桃花盛开，她就见你，你未必见她。”他决心要将谎言进行到底，若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本见不到她。
“明白了。”吴君问挥散失落，“你刚刚说我们两个的常山唯一相通的就是桃树，但同样的存在着娇娇和木门了小，我觉得应该去后山看看，那是水带不走的地方。”
他微微点头，水境还没有完全恢复，当初乱跑终究走不出，原地踏步又是八面玲珑，倒不如去山头。
中途，吴君问也一直把他的所见所闻讲给穆枔森听，却再也不去拥抱小朋友了，每当他问起穆枔森的世界时，他总会含糊其辞的回答，告诉他真相，他估计会隔应一段时间。然而，还没等他们挥洒散阴霾，又来了雷雨——
无论是娇娇所言还是木门了小所说，错过小木屋就是山头，虽然最初的桃树已被砍，可偌大的山石不至于倒塌。而他们又回到最初后，青葱山头清晰可见。
他们重复走过五六次，远看是山头，近看到最初，甚至连他们做的标记都一模一样！
吴君问疑惑的说：“森哥，我们要不是遇到鬼打墙就是迷路了。”
他自是不信这些，可是他和吴君问各自在自己的世界做了标记，总能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