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走后我便去了大师兄的揽月阁，如今大师兄不在，二师兄也终是离开，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剩我与常留，我撑着伞与常留坐在初次相遇的歪脖子老树上，枝叶上的雨滴不时打在伞上发出吧吧的声音。
自柳娘来过之后雨下得越发的大了，我站在阶下一会儿工夫半边裙裾已然湿透，我还记得下午柳娘离开时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就默默地站在雨中一言不发，我跑上去给她撑伞，她却毫不领情地推开，任雨水从额上一路流进衣领。其实她的身形很单薄，站在雨幕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人心疼，可直到她漠然离去也没能说出一句安慰她的话来，能做的只是陪她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只是茫茫的雨幕里终究什么都看不清。
常留一直陪我坐到天黑，我在树上一阵阵发抖，常留变了衣服给我，我摇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怕一睡过去，便是人去楼空，再无挂念。如今师父是活过上万年的仙，读过多少道家典籍，历过多少劫数，自是能参破世间生死，可我只是一介凡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身家性命，总是参不破，看不透的。
后来常留硬是将我送回焚香阁，说我一个凡人竟不自量力地去为神仙担忧，那本就是没有结果的事。我靠在床边过了一夜，迷迷糊糊中好似又回到了师父为我诊脉的时候，屋外艳阳高照，我问师父他喜欢的那人去了哪里，那时他闭着眼说：“是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那时他一脸淡然，可屋外刮过去的风却悄悄泄露了他的心事。
也许真的是我不自量力，妄图参透仙家的伤痛。
第二日天还没亮我便撑了伞去忆花居，只是没想到师父在门上摆了结界，任凭我在门外无力地大吵大闹，无奈我叫来了常留，可闹了大半天依然无果。
之后的几日，仍旧没有流光的任何消息，我索性将躺椅搬到了师父门前，还让常留从谷外寻了很多黄段子，日日让常留朝门里喊话，虽然大多数时候总会害得我面红耳赤，可屋里面也只是影影约约听到些响声，可就算如此我还是很开心，打算就这般与他耗下去，想着他虽然是神仙也毕竟有颗心，只要我锲而不舍，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这日常留又从谷外带了些书，高高的一摞抱在怀里，胸前还摇摇晃晃地夹着把伞，一点看不见他的脑袋，不想走近却被门前的台阶绊倒，怀中的书哗啦一声散在地上，瞬间便湿了一半，我与常留无奈下手忙脚乱。
我见前方的一本《女妓》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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