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候老年人不要脸起来，那是非常不要脸的。”叶凌晴耸了耸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你家里的那些人我也大致了解了，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要真和他们对着干，我估计你整个人要瘦一圈。”
“所以我最近要囤积脂肪。因为他们太聪明了，”夏以泉点了下头，“所以有时候他们不合群。”
“不是聪明的人不合群，而是他们合群的人中没有你。”叶凌晴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清楚，他们还是有分寸的，如果他们真的要对你不利，你根本没有办法去反击。”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你的，包括你用来对付他们的势力，都是他们给你的，他们这样任由你自由生长，要么是决定彻底放手，要么是觉得能把你掌握在手心，”叶凌晴掐了根草下来，在手里撕成细碎的草丝，“所以有时候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我。我既然选择了帮你，那夏氏门阀一定不会一无所知。夏氏门阀在R市的影响力，你作为这其中人必定是知道的。盛世皇天律师所不会选择和他们正面抗衡，所以必要的时候我会被牺牲掉。”
“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啊！”叶凌晴这句话说的还蛮诚恳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彻底相信里面的人。对外界的人也多点戒心吧。”
“你这是变着法子告诉我，我不太聪明吗？”夏以泉把树皮抠下来一块，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会儿就扔了，“你直接和我说就好了，我知道我不太聪明。谁让基因没有遗传的好。”
“我看是他们把你照顾得太好了，给你的宠爱太多了，这才让你变得不太聪明。”叶凌晴直入主题，“有时候溺爱也是会害人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撕破脸皮，就算心里明白，表面上也不能撕破脸皮。”夏以泉秀眉微蹙，“这要考验我表里不一的功夫了。”
“所以其实你要表达的是，那些小喽啰，你收拾好了，只剩下那些大部头了？”叶凌晴觉得这件事儿变麻烦了，“你不是在搞笑吧？”
“你真是会猜，”夏以泉见瞒不下去了，索性承认了，“猜对了，bingo！”
“你是在吓我的，对吗？”叶凌晴嘴角抽了两下，“愚人节早就过去了，都过去快有半年了，就算是明年的愚人节，你也不用这么提前吧？”
“你难道最近没有看夏氏门阀的资料吗？”夏以泉揪了几根头发下来，疼得自己眼角闪现出了泪花，“你不会这么相信我吧？我真的在你眼里有那么高的能力吗？”
“容我骂一句脏话，”叶凌晴伸手打断，“mmp的！你整我啊？！我都已经帮了你那么多了，你怎么还没有……”
“你都说了他们是聪明人嘛，”夏以泉觉得自己很委屈，智商低怪我喽？没有你们聪明怪我喽？不了解国内行情怪我喽？不懂得和人相处怪我喽？不能曲意迎合怪我喽？“我斗不过他们，一个个都太聪明，太变态了。”
“For example，”叶凌晴伸了下手，“请开始你的free style。”
“他们那些人，平时说话交流，全靠眼神、面部表情和一些细微的小动作，我根本观察不到！”夏以泉开始大吐苦水，“比方说上下楼的时候，我爸的两个弟弟，一个上去一个下来，两个人走到中间，看到了对方，稍微点了下头，眼神不知道往哪瞅了一下，脚步顿都没顿，那天中午吃饭，我就被摆了一道——有重要客人来，但是我面前放的食物是我吃了会过敏的，但是那客人又看着，我又不能不吃，吃了以后，好不容易挨到客人走，我就被送医院了。”
“是什么客人啊，”叶凌晴皱了皱眉，“居然能让你都不敢发火？”
“凌家大少爷，军区上将，凌源漠。”夏以泉对这人的印象简直坏到了极点，“冷着一张脸，比你们律师所的那个莫律师还要冷。至少那个莫律师对待委托人，还会稍微笑一笑，他简直就是个冰块儿，一丝不苟，吃什么东西，都感觉像味同嚼蜡，给他上了一盅燕窝，他吃起来居然像是生无可恋……你知道我是怎么觉得的吗？”
夏以泉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我居然就那么敏锐的，从他稍微动了一动的眉毛上，发现了这个惊天的表情……你觉得这算是表情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夏天吹空调吹多了，把脸给吹面瘫了。”
“你也甭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叶凌晴对凌源漠的印象也是如此，“那家伙就这样。”
说实话，如果这家伙不是军区上将，她都想上去踹两脚，问他干嘛老冷着一张脸，显摆自己是军人的身份吗？
不过自从自己生日宴之后，叶凌晴对凌源漠的印象总算有了一点改观——楚徵羽那丫头最后居然什么都没有交代，真是让人扫兴。
“虽然夏氏门阀在R市独树一帜，可也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军区的人我们还是要以礼相待的。”夏以泉拿着自己拔下来的几根头发发泄，“等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要他去军区混一混，混出个名堂，这样我们家才能更有话语权。”
“你丫的野心太大了。”叶凌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惜实施起来很困难，“不过去当军人也挺好的，那句话不是说，当了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看你现在年纪也没有那么大，可以去试试。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自己。”
“我就算了吧，”夏以泉连连摆手，“看到那些个阅兵仪式，我就想，这么整齐的队伍，该经历多少磨练啊！我养尊处优惯了，过不得这种生活。我要是过这种生活，一两天就要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