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晴掏出面纸擦了擦脸，对着楼梯转角的玻璃把衣服整了整，深吸一口气，过去敲门。
一个样貌普通的年轻男子开门。
“抱歉，我今天有要事相谈，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的话，请改日再来。”钱才把门打开一条缝，说完就准备关上。
“旺财。”叶凌晴拉住外面的门把手。
“你是……”钱才松开门，认真打量叶凌晴，“我们认识吗？你是谁介绍来的？”
“叶凌晴。”把门拉开，叶凌晴想着，她当时跳级上学，和钱才同班同学同桌一年半，到初三毕业，她被沐阳律师学院高中部破格录取，和钱才分开直到现在才不过四年左右，就算女大十八变，自己也不应该变得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钱才拍了拍脑袋，“怎么想到来看我了？你脑袋退化治好了？”
“季雨澜肯定事先和你打过招呼，洛姐也应该和你说了，只不过她们向你隐瞒了来访人的身份，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我和你是初中同学。”叶凌晴让开身子，陈默林辰也和江离然站出来。
叶凌晴伸手介绍：“这三位就是季雨澜这部剧的主演，至于接下来的，你难道不邀请我们进去坐坐？”
“怎么敢？请。”钱才迎四人进来，关上门。
四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子。
“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越来越意气风发了。”钱才给几人倒了咖啡，在沙发上坐下，“都混成明星经纪人了。但你以前可是说你是要当律师的，怎么，没当成？那你叫这名字可就不好了，现在法律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律师和你同名，只可惜没有照片，性别都和你一样，年龄也和你差不多。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就是啊。”叶凌晴端起咖啡，刚要象征性抿一口，江离然却递来一杯白开水。
钱才听了只稍稍震惊一下，双手搭到沙发背上：“是吗？那恭喜。看样子你和秦总季导之间的关系不错，什么时候帮我引荐一下，让我这个老同学兼老同桌沾点光啊？”
“这要看你自己，我不涉足娱乐圈，这次来，完全是季雨澜所托，不便推辞，她人又不在国内，洛姐不会理会这些事，只知道坐办公室。”叶凌晴放下那杯白开水，“我带着三个人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季雨澜把你换掉，有什么样的不满？”
“季导人是挺好，但她就因为她一个朋友说的话就把我换掉，这令我很不满意。”钱才眯着眼睛，腿翘到茶几上，“我承认我对律师没有什么了解，但一个律师为什么要插手娱乐圈的事？”
“这是她做的决定，我就随口一提，没想到她这么决绝。”叶凌晴此刻真想飞到季雨澜面前，和她当面对质，让她改改这冲动做事的毛病，“我就是她的朋友，因为这件事让你丢了饭碗我很抱歉，但洛姐应该对你作出承诺了，这段时间的工资不会少你的，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再……”
“其实我就想看看，真正律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而且我在家歇着，又有工资拿，何乐而不为？”钱才喝了口咖啡，“要是来的人我不满意，我倒是会再争取一番，可来的既然是你，那我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自从知道季导要选他们三个演主角，我这些天在家把他们演过的影视剧都看了一遍，他们上过的综艺节目也看了一遍。演绎自然到位，不过于浮夸也不过于平淡，非常好。”钱才评价得煞有其事，但叶凌晴知道，他就算把时间浪费在二次元上，也不会多花时间来看看三次元。钱才这话确实夸大其词，他只是看了这三人的剧照，稍微研究了一下，凭他超强的记忆力，也能说出一二，应付一下，“他们本身的仪态就挺好的，季导请你，估计不是专门想让他们学习你的仪态，有律师的气势，而是想让他们在你这里学法律知识，到时候不用背剧本也能说出来，才更显自然。想必你已经有剧本了吧。”
“难不成你是季雨澜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想的你都知道？”叶凌晴心想难不成数学好的人预测都这么准，这事儿季雨澜也就稍微透露了一点给她，连洛姐都不怎么清楚，他究竟是从哪里听来或是从哪点猜出来的。
“我第六感很准，既然这事由你了，我也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钱才耸了耸肩，“我妈马上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怀念一下你初中时期的数学老师？”
“那就算了吧，”叶凌晴摇了摇头，“我到现在心里的阴影还没过去，就不叨扰了，先走了。”
“其实我妈这些年还挺挂念你的，虽然你都毕业三四年了，但我妈经常说，你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学生，”钱才挠了挠头，“我看她这几年时不时念叨你，咱俩不会是亲戚吧？”
“我的天，我上学的时候不就是数学不好吗？有必要吗？”叶凌晴翻了个白眼，“旺财，其实我除了数学不好，没有哪点值得挂念的，你让你妈不用想着我了。”
“这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钱才很不满意叶凌晴喊他这个外号，“还有，不要叫我旺财，听上去跟条狗似的。钱才也不要，不解释一下被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家很穷。叫我的英文名，Tom.”
“旺财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是个旺财，还非要成国外的旺财干什么？”叶凌晴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崇洋媚外不好，我泱泱大中华，还比不上国外？”
“行了行了，不留你了，再和你说下去，真要被你气死。以前就知道你口才好，学习上除了数学不好，和一些跟数学有关的差一点，其他的都好，再然后就是你体育不好。你说你这好口才，就别浪费在我这儿勒，多留着去打官司。”钱才起身开门。
“那行，走了。”叶凌晴掸了掸衣服。
林辰也先出去按电梯，陈默和江离然随后也出去。
叶凌晴出门时，钱才拉住她：“我妈以前其实不是针对你，只是她看你心思太深，想让你单纯点。”
“但总当着那么多同学面让我下面子也不好吧？”叶凌晴倒是没想到这位数学老师居然还有这么深的用心。
“过慧易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