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陵川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等着他讲清楚事情缘由，宸渊眼角含笑，伸手揉了揉陵川的头发，“真的很想听吗？”
“是啊，你刚说过会告诉我的！”陵川轻摇脑袋，错开宸渊的揉搓，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还有不许揉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
“嗯。”宸渊手中落空，暗自垂了下来，“我进入的是骨怨的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一个幻境。”
陵川：“怎么说？”
“大胤皇帝身上附着的骨怨只是众多骨怨中的一个，他们的梦相连，共同构造出一个怨气丛生的幻境，而这个幻境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宸渊顿了一下，深呼吸了口气，“这股力量来自上古，也就是我们一进入皇宫就把我们困住的力量。”
“所以你只能等午夜钟声敲响，骨怨梦起才能回来，但是为什么只有一段时间？”
“我的灵识其实还被困在那里无法出去，只是暂时可以分出一些，回归本体。”宸渊见陵川的眉头越皱越深，眼中略过点点星光。“虽然时间短，但至少还可以回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
陵川沉声道，“我知道，但我要怎么救你，告诉我怎么入梦。”
“你无需入梦，我已经找到出去的办法了，不过我想知道这个神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与这个皇城又存在什么关系？”宸渊语气变得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行，按你的想法来就好。”陵川垂眸，攥紧拳头。他有多想告诉宸渊，其实他也是可以去救他的，不是一路被呵护、被照顾的那个陵川，他可以去处理一些事情了。可是，他终究只是过客，没有资格去阻拦任何事情，更没有身份去阻拦。
一念至此，陵川有些莫名心酸，他习惯依赖着宸渊的守护，又带着抗拒和抱怨，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双标！
“有时候，皱眉容易变老。”宸渊突然开口，将陵川的思绪拉了回来，“你要是哪里不开心，可以告诉我。”
“没有。”陵川将皱到一起的眉毛舒展，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你每次能呆多久？”
“半个时辰。”这抹笑落到宸渊的眼里只觉得心疼和苦涩，陵川双眸的情绪过于复杂，就连宸渊都看不明白。
陵川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门口仰望着这宣城的月亮，良久才开口，“半个时辰？好像还挺长的。”
“阿川，外面风大，早些睡吧。”宸渊顺着陵川的目光望去，残月挂空，周围泛着冷白的光芒，没有一丝生机。正如这宣城，其实早就是一座死城。
陵川不语，转头听着宸渊的话躺到床上，“时间到了，你该走了，随便找个地方躺着，我看昨晚你躺的地方就不错。”
宸渊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说清楚，避重就轻。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必要继续追问了，该懂得事情他自然会懂，不懂的事情懂了又如何？既然宸渊不想让他知道，那就不知道吧。反正，无所谓。
陵川这样想着，一股闷气憋到胸口，翻身背对着宸渊。
“阿川，白天不要逞强，晚上想做什么我陪你。”宸渊看着陵川的背影，慢慢走到床边，“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切都解决完之后，我一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去做你的就好。”陵川把自己埋得更深，被子裹成一团。
“阿川，抱歉。”宸渊径自躺倒床的另一边，将陵川连同被子一起拥到怀里，制止住陵川的抗拒，低声说道，“小狐狸这么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它消气呢？”
闻言，陵川的脸颊刷地一红，身子往下缩了缩，刚才的别扭和委屈瞬间抛到脑后，隔着被子沉闷的声音传来，“什么呀，我不是小狐狸！”
“嗯，阿川不是小狐狸，是最尊贵的九尾狐。”宸渊温声哄着，“尾巴尖还带着一点赤红，很是可爱。”
“有吗？”陵川将头探了出来，露出一双迷惑的桃花眼，显得无辜又魅惑，“我还从来没仔细看过我的尾巴。”
说着，陵川就打算挣开被子，变出尾巴看看。结果，一股微凉的气息喷到自己的额头，瞬间僵住了自己的身子。
距离太近了！
不对，姿势不对，他现在完全成了宸渊怀里的小狐狸，还是被被子包住的那种！
什么鬼！
立马反应过来，陵川猛地一转身，将自己后背对着宸渊。正当想要进一步翻身时，突然被宸渊按住。
“别动！”低哑的声音传来，陵川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儿。
陵川又轻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再次被宸渊按住“别乱动！”
“哦。”陵川弱弱地回应，“你是什么不舒服吗？”
“嗯。”
“那你赶紧回去吧，要不然有损灵识。”
“嗯。”
“我想从被窝里出去。”
“嗯。”
“那你为啥不动？”陵川微微侧身拉开了一点距离。
陵川仰头，看到宸渊的喉结滑动了几下，脖颈泛起微红，“宸渊，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大手直接覆盖到陵川眼睛上，宸渊也阖上眼眸，将一池涟漪隐藏于平静之下。
“把我为什么不能动？也不能看？”陵川迷惑，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宸渊干脆捂上了陵川的嘴，“别说话！”
陵川：“…”
他又没犯事，凭什么不让他动，不让他看，还不让说话的！
不行，他得看看宸渊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行为如此异常？
一想到这儿，陵川开始扒拉宸渊的手，“你不能剥夺我对我身体的使用权！”
“宸渊，你得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啊！”
“你别再捂我的嘴了，我得说话。”
“宸渊，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被子绑不住我的。”
陵川挣扎越用力，宸渊越是用被子将他裹得紧，从头到脚都在被子里。
“宸渊，别把我惹恼了，有你好——唔！”一股微凉将陵川的嘴死死堵住，没有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