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鞋子不会冻透，可是走到佐伊宫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雪花落在身上就化了，走了这么久难免不湿掉。一道铁门隔着洛华和唐子卿，唐子卿想要按门铃却被洛华拦住。“我不想惊动女仆和保安，而且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有的只是装饰而已。”
“你怎么知道这是装饰？”唐子卿打着哆嗦问洛华，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落在身上都化成了水。“你忘了，我是这栋宅子的主人。”走到铁门左边的侧门，洛华蹲下身子，把侧门的地砖搬开，找到了一把满是铁锈的钥匙。
“哇，这里居然还藏着钥匙…”
“我小时候藏的，幸好还能用。我以为许多年过去了都已经腐化成灰了呢。”说完就打开侧门。走了进去，雪花覆盖了花园。一座只能用别墅形容的宅子呈现在面前，这栋宅子绝对没有刚才聚餐的宫殿宏伟，也没有洛华在魔界的宅邸华贵大气。
明明是宅子主人的洛华在进入别墅的时候却只能走侧门。侧门进去后昏暗的走廊里，唐子卿和洛华都没有出生，有点光亮的地方又听见了说话声。
“我们又要服侍公主了，我有点怕，17年前那场战争，现在我父母都形容人质公主比魔鬼还可怕呢……”
“我也有点怕，我的表弟也曾经参军成为公主的列兵，公主处置逃跑的战俘是相当残忍的…听说枪毙后还要割掉头颅挂在列兵的帐篷门口以儆效尤…”
不远处的洛华嘀咕道“我当时不过就是杀了一个战俘，因为那个战俘强暴了军中的女厨师，还企图逃跑。不杀他怎么正军纪！”怎么都把我说的跟恶魔一样。割头又不是我割的，是女厨子一气之下用菜刀剁的……
“原来你以前这么残忍啊……”唐子卿是知道洛华军阶，不过居然这么狠…砍头颅这种野蛮事她也能做出来，人不可貌相…
“那是有很多原因的！”洛华低声回答。
“你知道么？这次回来可能是公主永远回来了，因为理查德亲王去世了，人质已经各自都回到各自的国家了，明天就是葬礼，葬礼之后就是在两国交接的会议了，决定公主的国籍。”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永远都要服侍公主了，我可不要，万一她这么凶狠的人，哪天不开心拿我们不开心怎么办？”
“啊……真可怕……”
“国籍？回不去？这都怎么回事？”唐子卿听到女仆们说这些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洛华都没告诉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想到这些唐子卿向前迈了一步，地板的“嘎吱”声让女仆们看见了洛华和唐子卿，顿时齐刷刷的据躬屈膝。
“供暖系统就别用了，把五楼的客厅壁炉烧起来。随便准备一些吃的喝的送过去。”
“是。”女仆们说完应声完，就扭过头离开了。
走在侧楼梯上，唐子卿没问洛华刚才听到的话，洛华也没回头跟唐子卿说。
五楼只有三个卧室和一个客厅，客厅的阳台门大敞四开。雪花飞了进来落在了地毯上。
壁炉里的火也烧得正旺，还能听见火烧木头的“吱嘎吱嘎”声。
“在这里歇一会吧，我想你应该有要问我的话吧。”洛华用沙发上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雪水。
“如果是我问你的话有点奇怪吧，毕竟这是你的事情。”唐子卿脱掉外套，疲倦的坐在沙发上。这一走可把自己累坏了。
“那我讲给你听吧，你信我是个杀人狂魔么？”
“这个我没仔细想过，不过你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一刀就杀了红发女人是真的。”看着洛华的模样是想象不出她有多残忍的，像是刚才的女仆那种说法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
“跟你这么解释你也不明白，虽然我是神族，但我不可不是善良的神。”
“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又开始迷糊了，你们不是神也不是魔，为什么又称为神族和魔族？”唐子卿根本绕不过来这里面的道理。
“神，这个意义不是人类认为的主宰一切的王。而是众生所有的意念的集中体，众生都有自己‘神’。”
“这个稍微懂点了，那神族也一样？”
“不一样，神族只是继承了看透众生内心的能力而已，魔族或其他种族便不能，所以被称为“神”的近亲。神族。”
“那就是说你能窥视我的内心了！”那自己想过什么洛华岂不是都知道？
“早就不能了，神族已经退化了。而且这种能力已经失传了，就算是没有退化也不能使用了。”不知道为什么唐子卿松了口气，这口气是可以放心自己不会丢脸了……
“那魔族又是怎么回事？”
“魔族一样，不是恶魔不是鬼，只不过是遗传的魔法基因高于别的种族而已。而且拥有华丽的外表。所以在塔尔亚伦的大部分公民和太阳城的大部分公民都和普通人类是一样的。”
“我也算是长姿势了…”勉强听懂。
“不过你刚才为什么说你是杀人狂魔？就因为你是军人然后杀了人？”战争杀人不是很正常么？战争说白了就是将士们抛弃自己的生命，然后为了守住别人的政权。
“这还不够？我靠着战争和杀人，得到了现在的军衔。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靠杀戮得来的。多恶心。”曾经为了和他在一起，承受了这么多罪孽，最后扑了一场空。
“……”唐子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自己生存的时代没有经历过战争，也没体验过，洛华突然说这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吧。不说这些了。”
“嗯，没关系。”
仆人送来了吃食，洛华和唐子卿在昏暗的灯光下食用。食物很冷，但是唐子卿已经饥不择食了。吃到一半唐子卿才去想，送来的食物，还不如魔界宅邸里送进房间的食物。有热有冷有荤有素又软又硬。这里的食物有些生冷硬，还不如刚才喝的那个什么汤呢。
“应该是后天晚上，你会参加一个投票。”
“什么投票？”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嚼的太痛了。
“我常时间住在魔界，但是我的国籍有属于神界，再加上理查德的去世，而我又拥有魔界的军衔。我的国籍是下一个两国讨论的目标。”
“双重国籍呢？不能拥有么？”
“你忘了，我的父母已经都这样水火不容了，父亲是神王，母亲是魔界公主。不过最好的就就是这次艾伦是和我站在一个战线上。果然还是同母的哥哥信得过。”
“那你希望是什么国籍？”看着在神界洛华的家庭关系，总觉得还是在魔界更好吧，至少有洛兰和洛疏。
“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了，如果最后决定我的国籍属于神界，那就代表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魔界或人间界了。”
“那代表这什么？”
“也就是说你的安全问题或从魔界重新派人保护，或者神界派人保护。如果我重返神界，应该就是神界负责了，而且。不会是我。”
“你回到神界就说明你再也不能回到魔界和人间界了？洛兰，洛疏也会离开？”
“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这样，因为局势改变了。”
“本来这个世界就有很多让我们无奈的事情，洛华，你不能控制自己的人生，我也不能呢……说句实话，我打现在也不知道救世主到底是做什么…”
洛华摘下耳朵上的十字架。递给唐子卿“别想这么多，走一步算一步。”
接过十字架的唐子卿，被十字架的冰冷触动了一下。晃着银光的十字架耳坠，握在手里的感觉却是彻骨的冰凉。“做什么？”
“这个十字架的来历，你不知道吧？”
“当然不知道，你也没告诉过我。”
“这个是你前世的遗物。”
“遗物？”这两个字，让唐子卿心里居然顿生了怀念的感觉，前世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洛华应该认识吧，不然不会有这个十字架。
“前世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认识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唐子卿不禁问道，自己认识洛华的这几个月以来，十字架耳坠几乎没有离开过洛华。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前世的你，我只是答应过他，要帮他保存着十字架。”洛华的笑容有些尴尬，往事不想提起了，毕竟过去了十八年。能够保护我们母女的十字架。现在也不存在了呢……
“那你给我是什么意思？”不怎么了解的人？怎么会把十字架交给对方？还是说有什么隐瞒？
“算是物归原主吧。好好保存，你就又有一个武器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洞，突然摘下去居然还有些不适应呢。“坠子和十字架都要保护好。”洛华笑了笑，伸出手感受着壁炉带来的温暖。自己确实是弱了很多，好多事情都不是能往自己期待的地方发展的，或者说，自己不应该去期待。应该看清事实。
“晚上早点休息吧。明天会有葬礼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