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只有三个人，显得空旷而寂静。
“盖先生。”嬴政开口道。
“陛下。”盖聂微微行礼。
“盖先生自从上一次给了朕与丽妃轮回之盘以后，就再未现身了。朕也是颇为想念。不知盖先生这一次是为了什么而来？”
嬴政干脆地把赤练晾在了一边，只对着盖聂一人说话。
“合作。”盖聂直言不讳。
“哦？”
“不知陛下恢复记忆后，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操纵着什么？”
赤练之前也听荆轲说过有种被操控的感觉，此时又听盖聂说起，不免又疑惑起来。
“朕正有这种感觉。而且，朕觉得这种感觉绝不是空穴来风，背后的那个操纵者是一定存在的。”嬴政道。
秦始皇，高渐离，荆轲，还有盖聂，赤练翻书的时候发现历史上也有记载过这个人物，也是个剑客——为什么他们会一起转世而来？就连身为旁观者的她，也觉得这操纵者或许确有其人。
“所以，在下建议陛下与我们合作，现在并不像前世的时候，那时在下以及墨家等势力因为六国被秦所灭以及陛下自身的一些原因，皆是在反对陛下，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反对。现在的陛下，是一个更加贤明的君主。我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将操纵者寻找出来。”
“合作，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盖先生说的这个‘我们’，指的是哪些人？”
“除了在下，目前所能寻找到的合作方，还有流沙。”
“流沙么。”嬴政若有所思。
“在下已与师弟，也就是流沙首领卫庄说明过此事。他也希望找人合作，将幕后的操纵者揪出来。毕竟，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阴谋。”
原来他们私下商量过。赤练暗自想着，她居然不知道此事，看来卫庄根本没有打算告诉她啊。
赤练心中不禁有些怒气。
“卫庄也已经恢复了记忆，还重建了流沙么。。。”嬴政点着头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在下，以及在下的师弟，是不需要轮回之盘来恢复记忆的。”
“为何？”嬴政诧异道。
“当日投胎之时，在下以及师弟并没有喝下孟婆汤。因为，我们并不想忘掉一些东西。”
噗……赤练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整个事情都与那所谓的前世有关，还连孟婆汤都扯出来了……
还有你不想忘掉什么东西啊？又不说清楚。
嬴政听到这个答案也是稍楞了一会，而后重新坐定，“总而言之，现在需要合力将操纵者寻找出来，对吧？”
“没错。”盖聂颔首。
“那盖先生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操控者？”
“这操控者手法隐蔽，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根据在下的调查与推测，这操控者，最有可能是阴阳家。阴阳家藏着许多奇门异术，弄出一些奇异的东西来也不奇怪。”
“阴阳家……哼。”嬴政面色不大好。
阴阳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盖聂转身对赤练说道，“合作的事情，还得劳烦赤练姑娘去向小庄说一声。盖某要抓紧时间去调查，不久后就将离开长安。”
赤练翻了个白眼，算是答应了，这两人聊了那么久，总算是想起她了。
“荆轲既然已死，”嬴政拿起一边的渊虹，“那这渊虹剑，理应还属于盖先生。另外，盖先生大可像之前那样，做朕身边的第一护卫。朕自会倾力调查此事，并不用劳烦盖先生四处奔走单人调查。”
盖聂犹豫片刻，上前接过了渊虹剑，“谢陛下。那么，盖某暂时先告辞了。”
盖聂退下后，嬴政的目光，才再度转向赤练。
“你最好解释一下。”
“我第一次失踪，是我自己逃走的，我受到卫庄大人的指引，去到了流沙森林习武。”赤练心一横，索性把实情全都说了出来，“后来太子殿下把我抓了回去成亲，当日，我决定刺杀太子。”
她以为嬴政会发怒，不想他却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身为一个女子，有这种勇气，的确可嘉。”
“我刺杀失败，是卫庄大人救了我，当日的火，是花烛倒地而起。后来，我便成为了流沙赤练。”赤练将眼一闭，“三皇子，也是我杀的。……我不想受别人的主宰而生活，哪怕江湖更加凶险，但为了自由，我也愿意去闯。”
“呵呵。”
“皇上，那可是您的亲儿子，怎么反倒笑了？”赤练不解。
“谁说他们是朕的亲儿子了？”嬴政眼中闪过厉光，“他们不过是皇后与外人偷情生的野种而已，要不是顾忌皇家颜面……哼。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三皇子在江湖新秀大会上做的那些手脚。”
“赤练斗胆问一句，那丽妃娘娘的儿子，不也是荆轲的？”赤练见嬴政没有要处置她的意思，倒是饶有兴味地问上了。
“这不一样。”
“是啊，因为喜欢，所以不一样。”
嬴政没有在意她的调笑，“更让我惊讶的，反倒是你的胆识与能力。流沙赤练，可是大会的第二人，整个流沙组织也都获得了优秀的名次。……真不愧是卫庄啊。”
“既然皇上并不想追究太子与三皇子的事情，那为何还需要我的解释。”
“朕只是想清楚事情的过程而已。朕不想有什么东西是朕知道而又不了解的，朕希望能了解与掌控事情，聪明如你，应该能明白。”
她当然明白，这便是帝王的掌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