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说: 王夫凶猛,谋娶摄政长公主 作者: 涣苑白泠 字数:6130

  凯厄斯不明所以笑了笑,笑得很诡异扭曲。

  我手指有些抖翻书,这一页更恐怖。一个戴着v形项链,可能是沃尔图里成员的吸血鬼,提着一个孩子,大火燃烧过大半个纸面,里面已经有孩子在火焰里挣扎哀嚎……这其实是吸血鬼恐怖小说?

  里面画的吸血鬼没有獠牙,但是与人类有很明显的分别。绘制者为了表达其中的细节,会将眼睛与嘴巴里面的牙齿表现得特别突出。

  没有人类的眼睛能有那么黑暗的颜色,也没有谁的牙齿能比吸血鬼利的,哪怕吸血鬼的牙齿跟人类看起来几乎一样。

  很快的,简也来了。她黑色的长衣随着她每一步路而轻盈飘起,手里捧着一个镶满宝石的匣子,她冷漠的眼神没有任何必要的小情绪,天使面容带着黑暗的煞气。“主人让我送来。”

  凯厄斯的态度很无理,他连看简一眼都没有,只是用手里的鹅毛笔简单地指指那个门。简也没有任何表示,就飘进去了。

  “是一些珠宝。”凯厄斯突然开口说。

  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低头看书,突然之间压力莫名其妙增大。

  为什么我觉得阿罗那个老变态……他会读心术不要骂他会死得很难看,他很像要看戏的架势,所以拿来了一大堆道具。

  这种欧洲古董家具,难道他以为自己在搭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剧舞台?

  而且德米特里那几个家伙,为什么进去了就不打算出来的样子,也许他们几个还在里面开会,讨论该怎么摆放床跟梳妆台?

  亚历克没等我翻完火烧婴儿鬼故事篇,背着床褥被子,腋下还夹着两个椅子垫就走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说:“阿罗说这些需要用到,咳。”不知道为何,他绷着脸很辛苦的德行。

  凯厄斯连理都不理了,他又回到工作的状态里,走到我身边,速度奇异放得特别慢,人类的走路速度对他来说确实很慢。他站在椅子旁边,开始单手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书籍里翻来翻去。

  我战战兢兢地抱着书,低头假装这是本绝世之作,少看一秒都亏本的认真态度。

  这些图……越来越像鬼片现场。

  亚历克似乎有点纠结,虽然他很正经地绷着脸,他挪动了两步,见凯厄斯不管他后立刻闪过去。

  凯厄斯终于抽出他想要的书,粗鲁地拍拍上面的灰尘,很不耐烦地嫌弃,“真麻烦。”

  ……打造个铁笼子将我丢进去饿死就不麻烦了。我默默诅咒他,这个家伙看起来可没有读心术。

  凯厄斯转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书,皱眉不满意地说:“才看到这里?”

  这种凶残的书,多翻几页都能做恶梦。我抱着书,往椅子后尽量缩了缩,企图离他越远越好。

  “这是沃尔图里的历史,先把你看的内容总结出来。”他的语气总是接近命令的硬邦邦,毫无人情味,白糟蹋那把好声音。

  我茫然了一会,觉得自己现在说实话会不会太晚了,问题是看了几页图实在没法总结。哦,画师很厉害,素描功底一流,将你们这群非人类的可怕凶残用最少的线条,表现出最精准的艺术效果。

  “图很好。”我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小声说。

  凯厄斯看着我,他抿唇挑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恩”。

  然后我默了,无话可说。

  “就这样?”不相信我就看出这种效果,他一下出现在我前面,将我手里的书抽过去。我被他吓到头往后仰,磕到椅背。

  他将书籍狠狠闭上扔一边,双手搭在椅子两边的把手上,将我困在椅子里。“继续,克莱尔。”

  我看着他红彤彤的的兔子眼近在咫尺,周身都是他冰凉的薄荷气息,忍不住屏住呼吸摇了摇头。

  “三千年前我们发现了沃尔泰拉,那时候的第勒诺伊……伊特鲁利亚人奉我们为神,托斯卡纳,拉齐奥还有翁布里亚都在沃尔图里的统治下。直到现在,我们还秘密控制了意大利大部分地区,梵蒂冈教皇是阿罗认同知道我们秘密的人类之一,我们与教会有长达近一千年的保密协议,吸血鬼将不得在梵蒂冈进行任何狩猎活动。”

  凯厄斯轻声细语地将那些历史书里面,不曾存在的东西说给我听,他似乎不认为我知道这么多是很不合适的。

  我瞪着眼睛看他,因为他越说越是向我靠近,而我靠着椅背压根无路可退。

  “继续下去,下一篇是什么?”他开了头,就要我接着把后面的书页内容背出来。

  我努力摇头,总觉得这种姿势很难受,他的脸距离我几公分,平静得如同大理石。

  他没有呼吸,似乎也跟我一样屏住了。

  “是罗马尼亚,那是一群愚蠢到无可救药,残忍疯狂的吸血鬼。”凯厄斯的眼神带着某种怪异的蠢蠢欲动,他都快让自己的嘴唇挨到我的嘴角,说话的时候才能清晰感受到他冰凉的呼吸在传递。

  还有比你们凶残的吸血鬼?表示怀疑。

  我实在是退无可退,而这种接触挑动了我冲动敏感的神经。我比看那本鬼故事书还惊悚地将手拍出去,将凯厄斯的脸拍住,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会喊的。

  他的脸真是又冷又硬,我龇牙咧嘴地说:“那些字我不认识,就看图。”

  凯厄斯愣了一下,他脸色又难看起来,将我的手抓住移开,恶狠狠地说:“为什么不认识,不过就是希腊语。”

  那些扭曲的字母是希腊文字?我的出生地又不是希腊,难道不认识这种文字也是一种罪行吗?你这暴君。

  “现在开始学。”凯厄斯特别挑剔地看着我,在他眼里我搞不好已经变成文盲。

  我对他的独断专行实在是无话可说,其实不学白不学,多门语言以后也是一条出路,听说会多国语言的人才很吃香。

  我现在至少能掌握住一门中文,一门英语,难道沃尔图里还免费教希腊语?

  这种念头有点苦中作乐,我觉得娱乐了自己。

  “总之为了保护我们及所有同类的安全及后续发展,我们——“凯厄斯很得意地加重这句话的语气,”沃尔图里打败了那群没大脑的白痴,胜利将永远属于这里。”他将手放在项链的位置,手心下是那个v形吊坠。

  你们真伟大,你确定这些历史不是胜利者书写的推销广告单?

  我可没有勇气质疑他的话,反正这些历史又不是我的高中试卷,他说什么就什么吧。

  对于我满脸的懵懂无知,凯厄斯越看越觉得我满身缺点。也许他会更喜欢门外的希腊战神,代表智慧与战争的女人。

  “你该知道一些常识,我包括所有吸血鬼都是有毒的,如果你觉得那些能让你转变的液体是毒的话。”

  凯厄斯换了话题,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看起来很不怀好意,因为他微笑起来有点痞,这可能是气质问题。有人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坏人。

  “这些毒液将我的身体里面流动,它们改变了我的基因,摧毁了全部代表人类的脆弱细胞,重新塑造了身体组成的各个部位。”凯厄斯嘲弄一样地笑了笑,“像是投身**,你必须胜利,压倒这种痛苦,然后彻底摆脱脆弱的身躯。”

  他的表情,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情绪,那种扭曲的讥讽态度下面的情绪很沉重。

  凯厄斯继续说:“而现在,毒液最集中的地方是牙齿,这里面有发达的毒腺,只要被我的牙齿割裂到任何地方,这些液体都会见血而出,进入你的血管里,完成基因改造。无论是你的手指,还是……”

  他握住我的手,我拼命往回缩,怕他想不开咬上一口。

  凯厄斯看不上我这点小力道,他转过头去,阴沉着一张脸不吭声。

  一会后,简才一本正经地率先走出来。身后跟着同样一本正经的亚历克,菲利克斯,德米特里,大家都一本正经地走出来纷纷向凯厄斯点头行礼,而他们行礼的对象还将我压在椅子上,这场面……捉奸在椅?

  眼不斜视地行完礼后,这群家伙快速地奔向大门,立马消失在我们眼前。

  凯厄斯看他们走后,对于我的禁锢有所放松,他像是要站起来走开。我刚刚松一口气,一直冰冷的手就托住我的下巴,这个男人的气息凶狠地缠绕过来,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发现自己嘴唇的温度这么温暖,他的冰冷在我的唇瓣上有些湿润。

  我无法准确地形容出这是个什么样的吻,太突然,无可防备。

  他张开嘴,试探而轻柔地舔舔我的嘴唇。我开始发抖,完全无法控制。

  那些话还留在我耳边,进入我脑海。他的牙齿很锋利,可以轻易咬碎很多东西,他嘴里都是毒液,只要他的牙齿挨蹭破我口腔里一点皮,那些毒液就能进入我的血液里。

  我不敢动,他得寸进尺,加深这种不可思议的接触。他似乎也不太了解怎么跟人接吻,动作与他的暴躁的性格不相符合,带着一种格外小心的温柔。

  我的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吸血鬼就像是最完美的猎食者,他们身上的一切无时无刻都在接近你的审美观,干净清新,每一个动作每一种味道都是为了诱惑猎物爱上他。

  我命令自己不能挣扎,千万不能有任何大的动作。他的毒牙在我的嘴唇上,他加深这个吻,我看到他红色眼瞳中央的黑色也快要跟着燃烧起来。

  很冷,像是毒蛇的吻,有毒,压碎你所有的反抗。

  这种交缠让我窒息,早已经分不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谁的呼吸更重。

  我告诉自己,这是礼貌的吻,这只是一个见面代表友好的吻,这个吻不代表什么。所以一定不能动,不要被他的牙齿碰到口腔里的粘膜,不要被他咬出血来,这是一个礼貌的吻!

  所以,不要将你的舌头伸进来,你个变态。

  第46章夜晚

  我终于知道吉安娜为什么会说,这里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将被子蒙到头上,我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被角将自己包成一团索索发抖,风不知道哪里渗出来,四面八方都有缝隙的样子。

  床跟床垫除了让你坐着好受点,对于抵御低温毫无帮助。被子不算薄,问题是环境太恶劣它也无济于事。

  没人告诉我,凯厄斯呆的地方这么冷。

  他所谓的卧室,全部都是用巨大的山石建造起来,拱顶天花板,大手笔斜削而下的石头流畅光滑。比起他铁门外花里胡哨得堪称艺术奇迹的壁画装饰,这里空洞朴素得让你觉得唯一具有观赏性的玩意,只有这些硬邦邦的石头。

  我以为凯厄斯再不济也给我腾个房间出来,毕竟他们沃尔图里城堡依附整座山,搞不好为了能多住些非人类而掏空了山肚子当老巢,下至百米上至百米,哪里都有建筑物。那些个尖顶壁柱,下水道喷泉,数不清的雕像,内里的长廊花窗都给我种穿越时空,富贵到森然的诡异奢侈感。

  这么多房间,不是全满了所以才让我跟凯厄斯挤一个吧。

  在十八岁前,我没想跟个男的同居。如果查理知道我现在跟个男的,哪怕他不是人,同睡同起一个屋。他一定会发愣许久,才跳起来暴怒地拔起他那把没杀过人的枪,将跟我同屋的家伙突突突了。

  你还小,克莱尔。突完登徒子后,查理会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以后你长大了,会遇到更好的。这是他的标准说辞。

  多优秀的舅舅。

  我真想他。

  问题是,枪大概打不死凯厄斯。

  我继续抖抖抖,因为看到凯厄斯走进来这种寒冷就更变了意味,他刚从那个都是书架各种阴森装饰品的石头大厅,通过一扇石头拱顶门走过来。

  这个地方目前看起来只有两部分,办公大厅,接着是这里,一个卧室。如果你觉得这个四五十米同等长宽,堪拼小型广场,没有任何家具,椅子,床,柜子加电灯的鬼地方是卧室的话。

  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卧室是拿来干嘛的,练习瑜伽还是跳广场舞?

  而且气温真是低到你敢闭眼睡觉,明天搞不好就睁不开眼的地步。沃尔泰拉的九月份气温这么低吗?地中海气候的秋天不该是这种温度吧。

  我努力挨啊挨到床头那边,不太敢去靠这张古董床的镂空花卉雕,压坏了又是一件麻烦,我现在已经有太多麻烦了,能省则省。

  凯厄斯脸不红皮很厚地抬高他的下巴,不得不承认他的好皮相给了这家伙独天得厚的条件,让他的目中无人狂妄疯狂,都变成强悍高贵。当然,前提是你别跟他相处太久,外貌这玩意经不起折腾,三秒前你还觉得赏心悦目,后三秒你恨不得将他满口白牙敲下来。

  他才洗完澡的样子,里面的衣服是白衬衫,外面随便披了件黑色的长袍。头发湿漉漉,柔顺的金色发丝没有平时一丝不苟往后打理好的规矩,他洗完估计连梳子都没用,直接伸手将那些头发随意往后扒两下。从头发落下来的水汽,沾上了透气良好的薄料衬衫,隐约露出里面的皮肤颜色,洁白如瓷。

  他今天洗的澡已经不仅一次,我整个人包头包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是这样也无法给我点安全感。

  那个吻可怕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我的唇上,那种毫无温度,危险苍白的亲密。他试着想更进一步,在我紧张到心跳失控,死命压抑着的情绪快要崩溃前,他又快速抽开自己的身体,狂暴的情绪从他眼睛里涌上来,唇色红得妖异。

  他在犹豫与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看我的表情绝对称不上美好,阴鸷贪婪。最终选择掉头骤然冲向大门,几乎是在他消失的同一时间,我听到门外一声重物砸开水面的巨响。

  他跑去跳喷泉了,一个小时后他才重新出现。衣服装扮全部换过,不见丝毫狼狈。

  期间我一直不敢动地缩在椅子上,我连咽口水都很谨慎。还记得他将舌头伸进我嘴里的恐怖经过,如果我已经被逼着沾上他口中的毒液,我又不小心将自己的口里咬出伤来,那跟自杀没两样。还要祈祷我的食道包括胃都没有伤口,那些毒液能消化吧,只要不见血就行。

  当我确定自己没有事松了一口气时,才有空去想我大概……可能被一个异性吻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美国也会遇到亲吻礼,可是长辈只会吻我的额头……听说地中海地区尤其意大利人士特别热情……热情到去亲吻女人的嘴那简直就是在耍流氓,哪国礼仪都没有舌吻这玩意。

  而凯厄斯若无其事的厚脸皮,已经到了我只能仰望的地步。我实在是体力,智力,不要脸都拼不过他,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往死里忍。

  总而言之,我们度过了“相处融洽”的一天。现在的时间是夜深人静,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问题是,我继续抖,好冷。

  凯厄斯对于低温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殷红的眼睛像染血的黑夜,不见光亮的深邃。金色的发丝因为湿气,凌乱地贴在他白皙的前额,脸颊边,这让他看起来有种居家的轻松。

  体温低就是有这个好处,你总不能期待一块从雪地里翻出来的死石头会有气温下降的概念。

  他看到我包头包脸包一身地缩到床里面,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轻抿着嘴唇,黑色的衣袍飘在他脚下。

  这里就一张床,据非人类说,他们是没有睡眠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大脑都不用休息。这种高强度运转他们竟然还能永生不灭,太颠覆科学了。这么说我是不用纠结凯厄斯会来抢床。

  他来到床边,脚一勾将那把黑色的椅子拖过来,直接坐下。

  我被冻到有点麻木,盘着的腿还好点,搁在下颌处的双手连弯曲都能有那种刺麻的冰冻感,不是忍不了,就是有点难熬。而且随着时间的流失,会越来越熬。

  凯厄斯大爷坐姿很懒散,他歪着头,也不在意自己满头湿发,用手指搁在自己唇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我,似乎在想接下来要干嘛。

  毕竟我俩如此你看我不看你,水深火热话不投机绑架犯与肉票的诡异关系,还塞一屋面面相觑,这种扭成麻花辫的状态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纠结完的。

  比起凯厄斯的神游状态,我因为寒冷而注意力涣散,渐渐我将目光专注在他身上。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子,看起来料子不错应该不透风吧,虽然有点薄但是聊胜于无。

  他一点都不冷的样子,如果开口跟他借件袍子他也许不会介意?反正我现在状况就这样,除非现在就想不开去撞墙脑袋开瓢,不然注定要跟这群老不要脸的吸血鬼你看我我不看你,所以现在是能熬个几天算几天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我四处飘忽的视线不小心跟凯厄斯的红眼睛对上,立刻眼珠一斜不敢看,跟这货借衣服我果然是大脑也冻结了,这种事无论再冷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实在是掐死我都开不了口。

  “你很害怕?”凯厄斯突然开口问,他轻皱起眉,语气很平淡,不像生气反而有点疑惑。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说害怕最害怕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心里跟身体都处于一个疲倦期,大起大落的情绪也需要在身体有活力的时候才能充分表现出来。我来这后身体就没有好过,不是发高烧就是断手,一开始还吓得够呛都把那点精力折腾光了。

  现在只要他们不抽风做出一些毁三观的事情来,我都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抖得那么厉害只是因为我很冷。

  冷到身体都无暇照顾害怕这种高调的情绪。

  凯厄斯见我没第一时间回答问题,皱眉更厉害,他精致的外貌不是那种脆弱虚无的美丽,而是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可怕冷艳感。这让他每次不满的时候,表情都很具有攻击力。

  “我想你对我有点误会。”凯厄斯用指尖点了下自己的眉间,将上面暴躁地皱起的痕迹抹压下去,看来他对自己一皱眉就很凶狠的表情也是清楚的。

  我谨慎地瞄了他两眼,这副深夜要跟你谈心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不是这家伙的个性,难道他被喷泉水泡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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