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说: 王夫凶猛,谋娶摄政长公主 作者: 涣苑白泠 字数:5389

  “阿罗会很欢迎你。”凯厄斯已经走过他们的警戒线,开始那种像是飘忽如鬼的速度,他俊秀的脸孔被黑暗淹没,说不出的阴冷。

  我听到了河流重新离开的声音,我的脚是悬空的,无法接触到土地的空虚。

  手指的力气无法避免在松懈,我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难受,可还是不肯放开他的衣服。只是难受糊涂地小声念叨:“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我不要。我会死吗?会吗?会死……”这种脆弱到崩塌的碎碎念,含糊而气若游丝,我以为谁都听不见我的声音的。

  “闭嘴。”最后,凯厄斯终于忍无可忍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点头。其实凯厄斯一点都不讨喜,要把握他的性格实在是……疲惫啊。我捂脸惭愧。我写这货是谁。哦我高贵的沃尔图里你被我渣作者崩了

  第36章谎言

  继v12征服,梅赛德斯后,我有幸再次体会到了私人飞机的豪华享受。我简直不敢想象有谁光凭两条腿就能到达西雅图的飞机场,然后搭私人飞机直接到达意大利。

  具体怎么到达意大利我没有任何印象,因为我在半道上就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上飞机的时候我看到一张陌生脸孔,红褐色的大波浪长发,冰凉的紫罗兰色眼眸,这让我想起了伊莉莎白泰特。

  我听到简叫她海蒂,飞机起飞的声音与舱内气压变化让我重重地气喘了一下,心肺火烧火燎。凯厄斯似乎是觉得我快要死去,我身体温度高得惊人,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

  比死亡还冷的温度,我很讨厌他的手,与他的眼神。

  我希望他能离我远一点,这不是个好玩的游戏。我踹开那件湿漉漉的黑色大衣,整个人缩在飞机的长椅子上,软垫的红色沙发没有令我更好受。

  我死死地闭着嘴巴,逼迫自己睡觉。在没有药物治疗的情况下,我只能期待自己的免疫系统够强悍。在他们注意到一个人类会高烧至死前,将自己从灼热与冰川的地狱拉回来。

  凯厄斯显然没有觉得我这种状态很脆弱,他的视线从来没有远离我,手掌一直捂着我的额头。我偶尔会发抖地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第一个入眼的永远是坐得挺直如一块文艺复兴雕像的凯厄斯,他眉头皱着,深邃的兔子眼很阴冷。机舱内的光线阴暗,但是显然坐在旁边短沙发上的几个非人类,包括海蒂机长都没有视觉障碍。

  我将自己的双手弯起横在自己的胸前,整个人缩成母胎里的婴儿。这是彻底的防御姿势,虽然在这群家伙看来简直幼稚得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看起来要死了?”德米特里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聊,其实他可以闭嘴。

  凯厄斯一直放在我额头上的手动了动,我能感受到他的接近,他冰冷的呼吸夹杂着身体上沾惹了风霜的味道,逐渐侵占我的嗅觉。

  “还有多久到?”他的脸孔几乎都要紧挨着我的眼睛,声音公事公办的冷静。

  “两个钟头,凯厄斯。”海蒂的声音从驾驶舱里面传来,她对于操控一架飞机显得驾轻就熟。

  “克莱尔,你需要我帮你吗?”凯厄斯用冰凉的手指摸摸我的脸颊,他眯着红色的眼睛,看起来真是不怀好意。

  我勉强自己睁开眼,半眯着的视线模糊晕眩。我不想回答,很明显我不想一个杀人凶手来帮助我。这不是c,这是可怕的怪物凯厄斯。

  我没有任何理由需要他的帮助,就好像我的嘴巴压根撬不出哪怕一句“拜托,杀人犯先生,请给我一杯水”这种懦弱到让人颤抖的求饶。

  他知道的,我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清醒的神智。这样发高烧颤抖下去不处理,很可能会转为肺炎,然后就是身体衰竭性死亡。

  我继续祈祷自己免疫系统里面的散热机能可以让我自愈,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有卡莱尔的医术与善心,我对此一点期待都不敢有。

  “你很难受?克莱尔。”凯厄斯金色的头发给他那张脸打了不少漂亮的分数,你没见过能比他更帅,帅得这么娘娘腔的男人了。

  这不是反讽,我不吭声缩着肩膀。

  “你很快就要到达沃尔泰拉,那是我所在的地方。”凯厄斯声音很飘,很轻,“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你一直忘记跟我要那份不受流浪者袭击的地址名单。沃尔泰拉甚至包括整个托斯卡纳地区,都在沃尔图里的保护下,我一直很期待你能离开福克斯,来到意大利。”

  他的表情平静而有一种迷幻人心的魅力,他温度过低的手指一直没离开我的脸。我有一瞬间差点贪念起这种冰块的凉爽,因为我的高烧越来越严重。

  我总觉他的话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觉地低喊出声:“谎言。”不,凯厄斯一点都没有要我离开福克斯,来到意大利看他的打算,因为某种可怕的原因,他唯一一次想见我不过是想要我的命。

  这个满口谎言的王八蛋,他口中就没有几句话能听的。

  “你必须相信,克莱尔,我说的话。”凯厄斯低头在我耳边细声轻语,“你是属于沃尔图里的,你天生就是属于我所在的地方,你憎恨卡伦家族,你的生命只有我,凯厄斯-沃尔图里。”

  我头痛欲裂,浑身滚烫,身体虚弱到窒息。

  “不,谎言。”我精疲力尽地反驳,这是谎言,快点停止这种弱智的重复,白痴。

  “你属于凯厄斯,克莱尔。”这个男人的声音阴魂不散,丝滑如绸,语调华丽,颇有玫瑰盛开的韵味。

  他抓紧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他怀抱里,大理石棺材的硬实,我发起怵来。

  “你必须认同我的话,你是属于我的。”

  白痴,闭嘴。

  这种丝毫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言,你智商没问题吧。

  “克莱尔,你必须认同我的话,我是谁?”

  杀人犯。

  “我是谁?”

  c……

  “克莱尔,你属于谁?”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可怕的狂热,虚浮的声调有种真实的蛊惑。

  搞传销吗?

  我终于痛苦不堪地用力挥出手,狠狠地往那个不断碎碎念的老太婆声音拍去,“我叫你闭嘴,白痴。”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我的手掌像是拍到了水泥地面,谁的脸皮那么厚,疼得我呻、吟出声。

  我死都会记住沃尔图里这个名字的,做鬼我都要变成背后灵来报复你们这群疯子。我以为这是个噩梦,我早已经烧糊涂了。

  我陷入呼吸困难的辗转里面,企图将自己整个人缩起来。视线毫无焦点,沉沌的大脑似乎隐隐约约记起一个画面。那是抽象而破碎,带着阳光的灼热,我躺在图书馆的过道上,凯厄斯的声音在我耳朵里面纠缠不休。

  “忘记这件事情,克莱尔,这是你的噩梦,忘记它。”那个声音一直在反复叫唤我的名字,跟我一样痛苦忍受着炼狱燃烧的男人,在我耳边唠叨:“忘记它,忘记我,克莱尔。”

  最后,我忘记了他的脸。

  而那些杀戮还在,细腻真实的现场,没有一丝遗漏,除了他的脸。

  在我沉入黑暗前,那个声音好像又响起。“你属于凯厄斯-沃尔图里。”

  作者有话要说:凯大爷杀气腾腾地转头,脸上一个巴掌印:“刚才你们看到什么?”

  简跟德米特里快速背过身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

  ……

  ……

  其实凯厄斯的谎言对克莱尔是有用的,但是那种力量会不断被克莱尔本身的力量所削弱,折扣一打再打。

  因为克莱尔是人类,就算本身有一些奇特的力量,那种力量是克死凯厄斯,但是凯厄斯做鬼那么久,他的力量某种程度来说是强于克莱尔。

  还有凯厄斯比克莱尔先发现,当她的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抵抗他的力量就越弱。这也是凯大爷为毛让克莱尔发高烧不给治疗,因为他要对克莱尔说谎啊说谎。

  顺便一说,这两天别等更新。我停一下。抱歉

  第37章诱惑

  简直就是噩梦。

  我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扼住,疼痛如影随形。脸像是被埋进沙子里,呼吸的器官都消失了。

  我怀疑我的肺部跟着氧气都逃离了我,虚弱得可怕。

  头痛开始明显起来,颈部的骨头快要断裂的酸涩,接着是眩晕与冰冷,我觉得被放入一个冰块做成的摇篮里面。摇摇晃晃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我以为自己被人扔到水里,绑住了四肢,溺水漫长的死亡等待让我沉重得无可挣扎。

  我困难地从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里面爬出来,终于睁开眼睛,发现视线还在摇晃。

  凯厄斯一身黑色西装没有换,他抱着我,我的脸挨着他身体。难怪那么冷,他简直是天然冷气制造机,我挨着他的半边脸都麻木了。

  我身上裹着一条花色的羊毛毯,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递过来的。我们……我努力得皱起眉头,企图让自己清醒点,鼻子全部堵塞了,我跟他已经走上一条宽阔的鹅卵石大道上,正好通过一孔古老石头砌成的洞门,清晨的阳光自然地透过石头缝隙,高地蜿蜒起伏的长路,在我们前进的脚步上印下一块块橙黄的色块。

  光线漂浮着,无声无息。

  我混沌的视线里面,所有东西都浑浊扭曲成一种奇异的景象。常青藤的绿色单片叶,随着温热的阳光而攀附在黄灰相间的高墙上。

  经过洞门,是一条小巷,狭窄幽暗,两旁俯瞰而下的房子,塔楼拥簇凌乱。半圆形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不见人气。这里很安静,安静得我以为这只是一种幻想。

  这个世界是不现实的,它陈旧而充满了时光的裂痕。

  路途永无止境的缓慢,凯厄斯走得很沉稳,一步一步慢得像是普通人类的速度。我听到他像是吟诗般轻柔的碎碎念,“黄色的沃尔泰拉,灰色的石头,红色的城墙顶,我看到了……”

  他真是个景物的狂热者不是吗?我头疼地咬起牙齿,怎么不狂热到建造个黄色石头棺材躺进去供人瞻仰,我肯定会扔两个铜子许愿他不得好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总是会前半句觉得这个家伙跟我感情不错,后半截才想起我跟他一个恐怖分子哪来的交情。

  信都扔了,信友也该自动滚了吧。

  凯厄斯终于抱着我走到了石头小巷子的尽头,是一扇黑色的实木小门,他推开后走进去。我以为会看到黑暗,疲惫困倦的眼眸却瞬间迎来了浓稠的光芒。

  阳光从一个连着一个的巨大石头圆形窗子,以汹涌的摧毁姿态冲进这条宽大的隧道里。窗子的支撑柱是古希腊廊柱,泛黄的的石块上都是斑驳的古老伤疤。

  窗子外面是沃尔泰拉山脚下的葡萄田,我后知后觉地想,这条古希腊廊柱的隧道,简直是建造在山的侧边上,走多了不会崩塌吧。

  “克莱尔。”凯厄斯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阳光在脸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的透明。

  他抱着我走在这条空洞无人的路上,仿佛前路满地光明。

  我藏在羊毛毯里的手指乏力地握紧起来,眯着眼睛不敢吭声,我想保护自己,可是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我的处境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也许比较好的消息是我的身体经历过了对凯厄斯最恐惧的时间后,像是到了极限,现在身体已经不会反射性就对这个变态吸血鬼,有崩溃性质的情绪出现。

  这至少不会让我每分每秒看到他就毛骨悚然,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你醒过来了。”他丝滑尖细的声音就像是在叹息一样,但是语气却很平坦。

  我想他一定也不喜欢自己的声音这么娘娘腔,所以才练就了语速超快语气冷硬的说话方式,那样会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暴君在下命令。

  他要命令任何人,任何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这就是他的说话方式所透露出来的性格信息。

  而他对我说话,有点温柔?

  那是错觉,我面无表情地继续紧闭上嘴巴。

  “你喜欢这里吗?”凯厄斯压根就不需要我的回复,他开始自言自语,“我曾经在信里告诉过你的,我最讨厌的地方之一,这里除了阴天简直没有一天不是阳光泛滥的,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建造这条通道简直是种可耻的浪费。除了观赏性外,它对于隐蔽对敌毫无作用,沃尔泰拉城堡不需要光线这么充足的地方,杂乱而讨人厌。”

  亲爱的克拉尔……

  我多么想摧毁这一个一个面对着那片古老土地的大窗户,让它崩塌在我的手掌中。

  尽管从窗户外可以直观地看到属于我们的周边地产,这也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虽然财富听起来乏味到一无是处。

  ……

  我突然就想起以前他曾经写过的信,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窗户外面,那整片托斯卡纳田园风光的土地。

  如果在这里看到的景色都属于抱着我的这个男人的,估计整个沃尔泰拉都是他们的房地产了。财富是罪恶的,不要逼我脑补你们这群邪恶的吸血鬼,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才拥有这么多土地的。

  “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还不算那么让人讨厌。”凯厄斯又急转直下地说,他话里面的自我矛盾比比皆是,比他变脸还来得更加坦然。

  我又悄悄地将手握在自己胸口前,他看起来像是一无所知我在羊毛毯下面的动作。胸前一片冰凉,我还是很累,大脑在清醒与痛苦中交叉折腾。

  这个动作会让我好受点,我现在毫无安全感。

  凯厄斯身上的味道与阳光交织在一块,一点一点地缠绕在我身上。那是一种,从这个男人指尖到头发,从那身几乎毫无褶皱的黑色西装,到他会发光的皮肤上渗透出来的味道。

  我想起了诱惑这个词语,只要他平静下来,眼眸里面没有尖利的狂暴邪恶,这种感觉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真是比财富还令人焦灼不安的可怕天赋。

  这种感觉偶尔能在爱德华他们那里感受到,不经意一个眼神与自然而然的坐姿。令人恐惧的同时,却又在逼迫着人类去沉沦。

  我尽量放缓呼吸,将脸藏在毯子下面,身体接近他的一边很冷,接近阳光的一面很热。冰火交加,痛苦不堪。

  至少比飞机上的身体状态好些,我希望爱德华可以满足我的愿望,他听得到我在离开前心里的高声大喊,编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我的失踪。千万不要将实话说出去,斯旺警长,你家克莱尔被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吸血鬼给带走了,你节哀顺变。

  爱德华绝对不会蠢到那么说的,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查理将他拖到局里审讯,以证明他神经没问题。

  查理,我咬着牙齿,眼睛被光线刺得麻木。不要哭,我呼吸困难地憋住了任何不合时宜的情绪。必须想法子活下去,然后安全回到福克斯告诉查理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是必须的。

  贝拉还没有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现在只有我了。我不能让他悲伤绝望,我爱他。

  凯厄斯停住了自己缓慢的脚步,他站在石窗与石窗中间的柱子阴影下面,面无表情地低头打量着我。眼睛里面那种红色越是接近瞳孔中央越是黑暗,这让他的视线有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压迫感。

  “克莱尔,我没有告诉你吗?我会将那些忽视我的话的邪恶者通通烧死,他们是群毫无廉耻,不知感恩,心肠黑暗的狂妄自大的家伙。永远都听不到正义者的声音,只能一直藏在肮脏狭小的角落里面苟延残喘。而我会负责将他们一个一个从那些小洞里面,用铁钩把他们拖出来扔到火堆里。亲眼看到他们的灵魂在痛苦的嚎叫中燃烧殆尽,如果他们有灵魂的话。”

  凯厄斯的语气带着一种平淡的凶狠,他特意放慢自己的引以为傲的语速,话语里面过于自然地带出了让人骨髓发凉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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