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荷猜测，这个男人估计就是培浅夜的老爸了。
“向少主，真是抱歉，小女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啊？”这回墨清荷是真正见识到了培浅夜父亲的点头哈腰，那叫个殷勤啊，简直让人感到有些讽刺。墨清荷可以想象，培浅夜父亲对待那些比他职位低的人时，有多么的趾高气扬。这可真是一个可笑的黑色幽默。风云国的悲哀啊。
“哦，具体细节你可以问她自己。”向北卿脸上笑意盈盈，悠闲地靠在车边看着他，淡淡地说。
“放心，向少主，我会回去好好教育她的。”培浅夜父亲一把将她拽出来，动作粗暴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培浅夜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失魂落魄地傻乎乎看着她和向北卿。
不得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向北卿这种人，真的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培浅夜家破人亡。
培浅夜跟着她父亲走了，周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墨清荷瞄了瞄向北卿，冷哼一声坐回车里：“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了？”
“好。”向北卿发动汽车朝墨清荷家的方向开去，慢慢地开始叙述。“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在聚会上遇见了培浅夜的爸爸。”墨清荷提醒道。
“哦，对。”向北卿微微闭起眼睛沉思，似乎在遣词搭句。“然后，他就朝我献殷勤，这我是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就算我没有在道上打出名气，我有一个暗魂派少主的头衔，他们也不得不对我献殷勤，更何况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道上打出了名声。”
“我也没有多在意。没想到后来跳舞的时候，他悄悄跟我说，他有一笔买卖要跟我做，希望我能够同意。”
“买卖？”墨清荷觉得有些奇怪。“你可是风云国第一帮派暗魂派的少主啊，你怎么会想到要跟这么一个小帮派的人做交易呢？”
“那是一个暗魂派所没有的消息。”向北卿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声音也微微沉了沉，“但他告诉我他有这个消息，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你……”墨清荷刚刚说了一个字就知趣地闭住了嘴。她差点儿又忘记她现在的身份了，虽说她如今是向北卿的女朋友，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卧底，而且她更是向北卿的学生，在暗魂派里，属于那种中下阶层的人，是不能随意问向北卿这种问题的。要是他想告诉她，会自己主动说的，对此墨清荷早已经是很清楚了。
好在向北卿似乎并没有发现墨清荷脱口而出的那个字，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他答应会告诉我那个消息，但条件是让我陪他的女儿一整天。我知道他不敢耍什么花头，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帮派和生命来做赌注。”
“这倒是真的。”墨清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表示同意。
“于是就出现了你看见的那个局面。”向北卿一踩刹车在红绿灯前停下，转头看着墨清荷认真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允许她叫你北卿哥哥？”一种新的疑惑出现在墨清荷的脑海里。她斜着脑袋审视着向北卿问。
“这是因为。”向北卿顿了顿，“原本她是不叫我北卿哥哥的，中规中矩地叫我向少主，可是一遇见你就叫我北卿哥哥，鬼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听见这种用词能从向北卿口中说出，墨清荷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说：“你竟然会说‘鬼知道’可真是长知识了。”
“彼此彼此。”向北卿难得逗比了一下，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他的表情竟莫名其妙地慢慢凝重了起来。
墨清荷就坐在他旁边，自然清楚地看清了他所有的表情，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他却是将手机往兜里一塞，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就调转车头往回开。
“怎么了？”墨清荷问。
“暗魂派里来了一个硬骨头。”向北卿的唇角往上扯出一抹冷笑，声音也往下降了好几度，“大家都知道他是白道那边的人，各种严刑拷打可他就是不说话，啧啧，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难撬开嘴的人了，看来我不会去是不行的了。”
墨清荷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在那一刻都凝结成了冰。白道的硬骨头……
“白道的硬骨头啊，是不是墨苏鸿那边的？”墨清荷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大概是吧，毕竟墨苏鸿那边的人，嘴巴都很硬。”向北卿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绝对不是高兴。“每次墨苏鸿那边的人来，都必须要我亲自上场。”
墨清荷整个人都木木的，但为了不让向北卿看出端详，却依旧是云淡风轻，还很高兴地笑起来：“那很好啊，要是能从他嘴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好了！”
“那是当然。”向北卿又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加速，“那里有人看着他不让他咬舌自尽，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撑不了多久，毕竟啊，墨苏鸿的人都比较厉害，自杀的方式简直是千奇百怪，怎么样都可以自杀，我还是早点去比较放心。”
一路无言。
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暗魂派大本营门口。墨清荷和向北卿一起跑到审讯室门口。
审讯室墨清荷来的次数不多，也就一两次左右吧，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够不到能够来审讯室的层次。她站在审讯室外面，透过门口的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一片血光，忧心的整颗心脏都紧缩成了一团。
她正准备退后一步回避，忽然听见向北卿冷凝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你别走。”
墨清荷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来。
“你跟我一起审讯。”向北卿淡淡地说，反手牵起墨清荷，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里简直是惨不忍睹。墨清荷瞪大眼睛，看着满室的血腥。满地都是血，红的耀眼，红的夺目，红的刺眼。各种各样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的刑具，每个都让人心惊胆战。墨清荷的视线从地面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了一根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