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当差的，慌慌张张要到哪里去，不知府中今日来了贵人吗。”洛云兮眯了眯眸子，这地方偏僻，一般走不过来，何况她手里还拿着东西。
小丫头抬眼怯怯地瞧了一眼，跪在地上也不起身，道：“奴婢是老夫人院子里的，才刚来不久，端着参茶走迷了路，也不知为何就到了这儿，怕耽误时辰，走得急了些，不知会惊扰太子殿下，求殿下恕罪。”
这话还说得过去，她即使疑心，总不能在这会追究下去，只给青儿使了个眼色，道：“罢了，殿下宽宏大量不发落你，你只回去给祖母交代就是，下回不可莽撞了。顺着这条路往过去走，不一会就能到库房，接下来的路你应当认得了。”
“多谢大小姐，奴婢告退。”小丫头起身，把茶盏抱住，小步离开了。
青儿会意，早已经记住了她的脸。
洛云兮回过身屈膝道：“家仆莽撞，惊扰了九皇子，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沈易卿摇头，垂下眸子看了看手上的烫痕。
松寿堂内，洛懋正拱手作揖：“不知母亲唤儿子来何事。”
老夫人已经卸下发髻上一些沉重的金饰，这会只带着一条深红色灵鹤纹抹额，斜倚在榻上，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觉着云兮这丫头如何？”
“云兮......是个好孩子，这几年着实吃了些苦，平日里有些沉闷，总是没有婉纤的活泼可爱。”洛懋正道，忽而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不过出落得倒是不错。”
老夫人面上多了一抹笑意：“太子殿下与扶摇公主以往同洛府交往并不密切，多少年了也是不近不远，今儿却亲自来了一趟，思来想去，我自己可没那么大面子，大抵是冲着云兮来的。”
“母亲......”
“我今儿是想问你，你觉得这孩子，心里是不是有一个洛字的。”
“这......儿子觉得不好说啊。”
“为何？”老夫人挑了挑眉。
“当年的事她或许还不知，可这些年我只怕她心生怨怼。”
老夫人闻言冷笑一声，呷了口茶，道：“紫玉，你说。”
紫玉手里捧着一盘剥皮削块的香瓜，缓缓道：“奴婢只知道，大小姐始终是姓洛的。”
“听听，你都没有她看得通透，十年又如何，洛姓的荣誉就是她的荣誉，不说旁的，如今洛府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吗。能嫁入皇宫是天大的福气，她是个聪明孩子，会懂得这一点，若是不懂......也不配姓洛了，介时，你再如何处理，我都不会干涉。”
老夫人说得轻松，往口中放了一块香瓜，半点都不像在安排他人的生死。
洛懋正思忖半晌，道：“儿子晓得了，只是素语那边......”
提起柳氏，就想到洛婉纤最近的糟心事儿，老夫人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让她再等等，那么久了都能熬过来，还差这点时间吗，等云兮丫头及笄出嫁，她想怎么折腾不成？”
“也罢，儿子会安抚好她的。”
“我没想到，这丫头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若是没猜错，扶摇公主尚且不论，今日太子殿下与九皇子都是冲着她来的。原本我还担心着近几年朝廷风向变动，如今看来，不论将来是谁登基，我洛府都稳如泰山。”老夫人笑容中带着满意：“云兮丫头要嫁的，只能是未来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