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苍白的脸有些发冷,他直起腰,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冷着眼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糟蹋吗?”
叶巍说话也一点不客气,拼着命用最肮脏的词汇往冷若身上堆。他快要疯了,他简直后悔带着顾航来这一趟,顾煜看顾航的眼神里带着可怕的征服欲,让叶巍看的心惊肉跳。
这个男人就是把冷若糟蹋成这个样子的人,是不是也是顾航嘴里的那个破光而来的男人?
顾航说在他的房子里见到过各类形形色色的男人,这样的人缠上冷若,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好事!
“初航,你是找到与你共白头的人了吗?可是我不信。”
顾航心里一颤,猛地看向叶巍,叶巍也在看他。
“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你是顾家的人,注定不能把寻欢作乐浪费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你也忘了冷辞吗?”
顾航冷着脸,顾煜既然不在乎他的感受,他就能把顾煜心里最深处挖出来暴露在太阳底下。
顾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他冷笑了一声,说道:
“任何人,都不配提他的名字!”
冷若猛然间抬头,深邃的眸子猝然睁大,他说谁?冷辞?
“那你就配了吗?我之前的见过的男人能组成一个加强排,你心底的白月光,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早就不想见你了吧,即使他活在世上,也不想和你这个滥情的人再有任何的纠葛,顾煜,你心里没有半点感觉吗?冷辞,早就对你失望了,所以他才不会再回来……”
顾航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煜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脸上,叶巍尚未来得及阻止,顾航被打的瞥过脸去。
“没有任何人能抵得上他,没有一个人!能代替冷辞!”
叶巍的胸腔里的怒火简直要爆炸了,他猛地上前,扼住顾煜的衣领就把他整个人抡到了墙上,冷若麻木地看着叶巍的拳头极狠地砸在顾煜的身上,可是顾煜怎么可能挨打?
他可是练家子的,从小到大打惯了的,既有野路子,也有散打功底傍身。
顾航从未见过叶巍打架,叶巍狠起来可是连命都不要了的,可是顾煜呢?一句冷辞就能把他的命去掉半条,两个人,又变得旗鼓相当。
“够了!”
叶巍打红了眼,耳边根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少,可是更像是兴奋剂,他有多久没有打过这样酣畅淋漓的一架了。
突然,后腰上猛地被人抱住,他的身子一僵,接着,后背就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脸庞,他的耳目渐渐变得清明。
“巍哥,别打了。”
接着,冷若看了看形式,把顾煜扯到吧台里面,从柜台里拿出一瓶酒精,往他脸上倒去,半点也不留情,疼的顾煜差点炸起来。
“我操!你要谋杀亲夫啊!”
“听说你房子里的人加起来能组成一个加强连?煜哥,了不得啊。”
顾煜脸色一白,随即不自然地低下头,任凭冷若把酒精泼在他的伤口上。
冷若从柜台里又掏出另一瓶碘伏,扔给顾航。
“给他消消毒,不行就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顾煜又差点跳起来骂街:
“我又没有咬他!”
顾航拧开碘伏,把叶巍按在沙发上,撩开他的衣摆,把碘伏倒在手上,轻轻地往叶巍的伤口上抹,叶巍深吸了一口气,把顾航拉到沙发上坐下。
“还疼吗?”
顾航一愣,愣怔着问了一句:
“什么?”
“那个杂碎打的你,脸还疼吗?”
顾航摸了摸脸,满手的碘伏涂了满脸,随即用牙齿顶了顶脸,说道:
“不疼了。”
“要是别人,我早就弄死他了,敢提冷辞两个字,我让他生不如死。”
冷若手一颤,冷辞在到底在顾煜的心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让顾煜记了这么多年。
“真的很重要吗?冷辞在你的心里。”
顾煜眸色一暗,心一沉,说道:
“别问了,与你没有关系,我们约定过……”
“如果我说我认识冷辞呢?”
若是我说冷辞没有死呢?他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只是忘记了和你前生往事,只记得他幼年还唤着一声煜哥哥。
他不知道自己去美国的这么多年,自己在顾煜的心里,究竟是重要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让他记忆里的煜哥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煜目眦尽裂,顾航也猛地转过身看着冷若,这个素白着脸的奶茶店老板竟然说他认识冷家的小公子?
顾煜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硬,他看着冷若,像是陷入了一段沉思里。
“你说什么?”
“我说……我认得冷辞。”
冷若姓什么来着?对了,他姓冷,他莫非也是冷家的人?那他认得冷辞就无可厚非了。
“所以呢?”
顾煜勉强从发颤的牙齿里挤出一丝的声音,他抬起黝黑的眸子看着冷若,冷若也在看他,只听冷若说了一句话。
“我和冷辞,在你心里,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顾航闭了闭眸子,这个叫冷若的人怎么敢?怎么敢和冷辞相提并论,莫说冷辞在顾煜的心上烙下了多重的烙印,这十七年的日思夜想,怎么敢让人忘记?
死亡的颜色有多灰暗沉重,顾航还记得顾煜第一次带他去见冷辞的墓碑时,顾煜敛了一身的芒刺,眸底的深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顾煜说,他第一次见冷辞,冷辞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睡在法桐树下。
冷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顾煜怎么可能让一个无可厚非的人,来代替冷辞在他心里的信仰。
冷若,该丢掉了。
顾煜轻哼了一声,如顾航所想,看着冷若说道:
“你也太不知轻重了。”
顾航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哀,他紧紧攥着叶巍的手,叶巍也紧紧握着他,叶巍看着冷若,浑身的热血慢慢开始变冷。
“我知道了。”
顾煜拉起他搭在椅背的大衣,抹了嘴角的血迹,回头看了眼顾航,说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在松阳,自己安分一点,男朋友莽撞成这个样子,有机会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