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一路都不太清楚地嘟囔着什么,顾滇爬着楼梯没能听清,直到他把安喜放在床上附耳听了后,才意识到安喜喊的是“蛋包饭。”
这吃货程度让顾滇成功的翻了个白眼,他坐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后,走进了卫生间,决定洗个澡。
顾滇站在花洒下洗着头发,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些声音,好像是拖鞋被踢开的声音。
顾滇摇了摇头,准备围个浴巾出去看看,避免外面这二傻子没注意跑到阳台上摔下去。
没想到顾滇刚拿起浴巾,门就被打开了。
顾滇洗澡不习惯锁门,安喜穿着袜子和羽绒服跑进了卫生间,顾滇全身光条条的啥也没穿,他一时着了急,要关上门却被安喜扑了个满怀。
额上突然的柔软和背部突然的疼痛让顾滇的脑子更加清醒了,他侧头看去,花洒落在安喜的羽绒服上,为了避免安喜的羽绒服更湿,他关上了花洒。
“顾——顾滇?”安喜此时双眼朦胧,真是难为他还看得清眼前人是谁了。
“你要干嘛?”顾滇被压的无法起身,“你起来先。”
“我……我要吐——”安喜摇摇晃晃的起身,无意中踢到了顾滇的双腿间。
顾滇身子一紧,第一反应捂住了**,缩成了一团。
“我……草……”
疼……深入骨髓的疼……疼的他以为自己要废了,顾滇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疼痛,疼的他只想手撕安喜。
他缓了好一会儿后,看着在马桶吐的安喜,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顾滇撑着墙起来,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安喜的后脑勺。
“咕咕咕咕——”安喜整颗头浸在马桶水里,顾滇笑眯眯地把安喜弄了出来后,把他放在花洒下,好好的洗了洗脸。
可怜安喜啥也不知道,他迷茫中抹了抹脸,看着顾滇,露出了一个蠢蠢的笑容。
顾滇看着安喜的笑,突然就生不起气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还好,没废。
他把浴巾拿过来给自己擦了擦后,把在厕所里傻笑的安喜扶了出去换了身衣服,又给他吹了吹头发后,才放下心。
安喜的身材还是不错的,除了腹肌有些虚以外,还算得上瘦。
顾滇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安喜,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安喜已经睡着了,顾滇碰了碰安喜的睫毛,发现安喜的睫毛还挺长,呼吸也很均匀,带着些卫生间里的沐浴露味喷洒在顾滇的手心。
顾滇摇了摇头,起身把安喜的羽绒服之类的放在洗衣机里洗了,打开了手机。
他这回换的是小号,消息列表空荡荡的,只有安喜给“平安喜乐”发的一条消息。
安喜:我毕业了,你在哪里,我们要不要见个面?
顾滇突然回想起刚才额上那一刹的柔软,他摸了摸额头,心突然凉了下来。
要是安喜知道他就是“平安喜乐”的话,会再也不理他的吧?
顾滇侧头看向安喜,安喜现在好像睡得不太舒服,穿着顾滇的T恤不满的嘟囔着,随即一个翻身,一只手揽过了顾滇。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起来,顾滇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喜,摇了摇头。
男孩子和男孩子……不会被接受的吧?
要是安喜第二天知道晚上都干了什么事,会怎么看?
顾滇不敢再想,安喜对他来说是一个已经差不多形成的习惯,他不知道这个习惯主动抛弃他后,他会有多难过。
——
晨光熹微,在安喜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白色,安喜皱了皱眉,闷哼两声,睁开了眼。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了进来,安喜皱了皱眉,挡住阳光适应了一会儿后,往下看去。
顾滇正对着自己,俊眉微蹙,大概是睡得不大安稳,安喜一下子大脑就当机了。
顾滇为什么在他家床上?!
安喜转头看了看四周,猫窝里拽姐在睡觉,富贵趴在狗窝里睡觉——这哪里是他家?这是顾滇家!
安喜吓得要跳起来,他刚缩回腿就意识到顾滇还在睡觉,他低头看向顾滇,顾滇一向浅眠,这么大的动静还没醒过来,看起来他是昨晚偷牛偷的——
等等,昨晚?
安喜这时候才感觉到大脑发麻,他揉了揉脑袋,回忆起了昨晚。
他,顾滇,夏平安去吃了烧烤,喝了酒,他喝了很多……很多,然后他被顾滇带回家了,然后他……他干嘛了——
啊……他踢了顾滇的蛋,还亲了顾滇……亲完之后还……还喝了马桶水……
等等,马桶水?
我操!
顾滇耳边平床响起一声惨叫,接着他在朦胧中看见一道身影矫健地跳下床,冲进了厕所,接着是潺潺的水声。
安喜在刷牙。
顾滇卸了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笑了两声,没了后续。
——
安喜出来的时候顾滇还是保持着瘫在床上的姿势,他突然心里就有些不知所措。
他昨晚亲了顾滇……在顾滇的脑袋瓜子上……在……
安喜甩了甩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看着顾滇好一会儿,顾滇这时候坐了起来,他看着安喜,一张狐狸眼依然很凶。
顾滇挠了挠头,看了眼阳台:“衣服你带回去吧,我的衣服你改天拿回来,晚上毕业典礼别忘了。”
顾滇说着下了床摸了摸富贵:“我昨晚打电话给梁若水了,没想到你谎报地址,就把你带上来了。”
“晚上知道自己不能喝,就少喝点,”顾滇摸着狗,头也不抬,“晚上见。”
安喜愣在原地一会儿后,重新审视了一下顾滇——顾滇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以外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刘海挡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削尖的下巴。
安喜愣愣的点了点头,还傻乎乎的说了句“再见”后,背着包走出了屋子。
安喜走后不到五分钟,顾滇重新躺在了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抠着喉咙,有些难受。
房间里满是安喜留下的气息,床上还能闻到安喜身上的洗衣粉味,顾滇突然发现,他和安喜之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
他打开了窗户,努力想呼吸到一丝新的空气,良久,他趴在窗沿,发起了呆。